“之前從未聽您提起家中的妹妹,今日初次相見果真是嬌艷動人?!?/p>
她能看出仲方瑾望向自己時,那復(fù)雜一閃而過,卻未多想反而是胡思亂想起別的來,那就是心里明白,以洛亦水和自己的年齡早已應(yīng)當婚配,怎么可能兩人如此長久不嫁不娶,恐怕洛氏也不愿意。
“若是洛大人能看得上家妹,那自是她叁生有幸,畢竟洛大人也理應(yīng)該成家了不是嗎?”
仲方瑾別有用心的開口點題,洛氏的目光也看向了還在孜孜不倦跟洛亦水搭話的仲媚柳有些欣慰起來:“這姑娘許久未見,竟生的如此風(fēng)情動人了。”
“也是該尋個好人家了,我差點忘了,不僅僅是你的婚事,他的婚事我也該上心些了,否則外人難免要說我偏心?!?/p>
林聽晚聽到洛氏的話后,笑的有些勉強起來未在言語而是默默的坐回了木椅上端起茶盞輕抿了一口。
仲方瑾的視線始終停留在她的身上,細細的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就連神態(tài)都絲毫不漏的捕抓在眼中。
隨著戲曲響起,洛亦水慶幸也終擺脫開仲媚柳的糾纏順其自然的便坐在洛氏的左側(cè),林聽晚坐在右側(cè)。
她的余光不自覺的望了過去,未開口,對方就像是知曉她想說什么般,笑著微微搖頭起來,似是在表明自己心里無意仲媚柳。
林聽晚心中雖高興,但想到仲方瑾與洛氏的話,心里還是忍不住陰郁起來,就連桌上的干果點心放進嘴里都是苦的。
遵循洛氏是客的原因,叁人先點了戲,等叁人所點的戲唱完后,仲方瑾這時也已經(jīng)從位置上起身拿過戲本笑道:“聽聞最近坊間都喜聽這出戲?!?/p>
“我先點可如何?”
幾人沒有意見,他合上了冊子并未說戲名,那群人就像是早已經(jīng)知道他要點什么戲一般,開始奏樂唱了起來。
這戲說來倒也簡單,通俗易懂,講的是春秋時期文姜與齊襄公之事,齊襄公在位期間,荒淫無道,與其異母妹文姜亂倫,派彭生殺害妹夫魯桓公,而后再殺彭生以向魯國交代之事。
“鳥獸之行,淫乎其妹……”
林聽晚又怎么會看不懂這出戲,尤其是聽到這里時那白指甲都忍不住陷進了肉里,帶著鉆心的疼痛,心里只覺得上氣不接下氣,想要趕緊離開這片地方。
“林姑娘是身子不適嗎?”
“看你拿茶盞的手都在發(fā)顫。”
仲方瑾突然開口,在場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到她的身上,她感覺自己此刻被曝光在大眾之下,那些人用著審判之色望著自己,審判著那段見不得人的關(guān)系。
他微微仰起頭,面容寧靜卻流露出令人窒息的冷漠,眼神如同刀般鋒利望向仲方瑾,仿佛就像是在警告。
洛亦水心知肚明,仲方瑾這出戲明顯便是故意的,就是想看林聽晚會作何反應(yīng)來證實心中所猜所想,先前未出手,如今卻敢如此,對于他來說,這無疑是在找死。
警告的眼神與林聽晚心虛的模樣頓時就讓仲方瑾的猜想得到了證實,同時也想暗示洛氏,但洛氏眉心微微皺起,不明白他為何要點這出戲,聽到林聽晚不大舒服不由得掛心起來:“可是哪里不舒服?”
林聽晚放下茶盞不在敢看向仲方瑾,或許酒樓偶遇那日,他便應(yīng)該大致猜出身旁之人是洛亦水,特意點這出戲來試探,沒想到自己卻剛好正中下懷。
“如各位所見,我家姑娘似乎身子不太舒服便先行告退一步?!?/p>
洛亦水這時臉上的冷漠與警告不知何時消散,而是恭恭敬敬的起身開口發(fā)話來,那衣冠楚楚,如此清高正廉之相實在讓仲方瑾想不到此人既然與自己的外甥女有不清不楚的關(guān)系。
趙幻桃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看到林聽晚晚回來時臉色稍顯難看又有些蒼白,鹿聆難得沉默不語。
即使如此她還是說話算數(shù)的將那包花生酥遞了過去,意識到這氣氛似乎明顯不對,趙幻桃也無了吃花生酥的意思而是欣喜的抓著林聽晚衣袖又道:“小姐小姐,你吩咐我寫的字帖,我都寫好了。”
“快瞧瞧如何,在教我多識幾個字吧,這樣我便可以像鹿聆一樣,跟你討論書本了?!?/p>
看著她這副期待的模樣,林聽晚原本陰郁的心才好了幾分,看了眼那像泥鰍一樣的毛筆字,揉了揉她的發(fā)頂:“這幾個字還未練好便想學(xué)別的了?”
意識到自己的字跟林聽晚寫的字一比的確是很好看,趙幻桃又有些不大好意思的笑著將字帖藏回腰后:“那我在多練練,小姐別笑話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