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馳轉(zhuǎn)眸再次看向沈嘉歲,瞇了瞇眼,忽然嗤笑:“永定侯夫人倒是養(yǎng)了朵嬌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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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君入甕
他指尖沾著酒液在案上畫圈,“聽聞燕大人從不赴宴,今日倒是稀奇。”
“過來湊個熱鬧罷了?!毖嗷貢r又斟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走了?!绷桉Y無話可聊,悻悻離去,路過沈嘉歲身邊時露出一抹詭譎的笑容。
裴淑貞攥緊女兒手腕后退半步。方才五皇子盯著歲歲的眼神,活像餓狼見著羔羊。
正惶然時,忽聽燕回時低聲道:“五殿下在封地豢養(yǎng)孌童三十余,上月剛杖斃了個逃奴,不是個善茬。侯夫人和沈小姐以后還是避他遠些才好?!?/p>
沈嘉歲嗅到他身上松墨香混著酒氣,抬眼望進他眸中:“燕大人怎知這些?”
“大理寺案卷堆了半間庫房?!彼讣饴舆^劍穗的流蘇,“夫人若信得過,三日后可攜小姐光臨寒舍做做客?!闭f罷,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沈嘉歲。
裴淑貞怔在原地。京城誰人不知燕府從不待客?
這邀約來得突兀,倒像是別有意圖她偷瞄了一眼女兒,忽然福至心靈,掌心沁出薄汗。
莫非,相中了歲歲?!
……
雨幕漸濃時,侯府正廳燃起安神香。
裴淑貞摩挲著茶盞,嘆道:“溫家今日退了嚴婷的婚約,那姑娘如今成了全京城的笑柄?!?/p>
沈嘉歲撥弄著算盤珠的手微頓。
原書里嚴婷毒殺繼子被判凌遲,如今劇情雖改,那姑娘眼中癲狂卻與日俱增。
或許,真如燕回時所說,這世道對女子實在太不公平了!
“歲歲,你覺得燕大人此人如何?”裴淑貞突然發(fā)問。
“年少有為,堪當大任?!鄙蚣螝q隨口應道,忽然警醒,“母親問這個作甚?”
裴淑貞從妝奩底層取出女兒的生辰八字:“燕家雖清貧,但勝在門程》,忽然輕笑:“明日請母親聽《嫦娥奔月》的新戲,女兒要將登月計劃寫進唱詞里?!?/p>
“好哇,聽起來就知道是新鮮玩意兒?!迸崾缲懸宦?,頓時來了興致。
沈嘉歲剛跨出垂花門,就聽見青石路上傳來重靴踏地的聲響。
沈文淵的麒麟補子官服沾著泥點,烏紗帽被他摜在地上滾了三圈:“老子這就辭官!什么狗屁差事!”
裴淑貞提著裙擺追出來,蔥白手指細細拂去帽上浮塵:“侯爺仔細氣壞身子?!?/p>
轉(zhuǎn)頭見女兒立在廊下,忙使眼色:“歲歲去小廚房端碗冰飲來。”
琉璃盞里的檸檬片浮沉碰撞,沈文淵仰脖灌下大半盞,喉結(jié)劇烈滾動:“鄧家那豎子竟敢截走五萬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