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歲扶著窗欞深吸口氣。
前世在投行見過的數(shù)字比這大得多,可當(dāng)白花花的銀子堆在眼前,掌心還是沁出冷汗。
“分四家錢莊存。”她扯下腰間荷包,倒出幾粒金瓜子,“再去打二百個玉牌,刻上沈氏徽記——充銀子的都發(fā)一塊。”
程掌柜撿賬本的手一哆嗦。
到底是商賈家的小姐,這般手腕,侯府那群繡花枕頭怎么比得過?
……
沈氏茶軒聲名鵲起,沈嘉歲打算乘著這波熱度,再挑個好位置開一家分店。
一大早,她便帶上了姚墨一起去選址。
青石板路上的車轍印還凝著晨露,沈嘉歲的繡鞋踩過水洼時,驚飛了檐下啄食的麻雀。
姚墨攥著輿圖跟在半步之后,鼻尖沁出細(xì)汗——那圖是昨夜用侯府庫房的澄心堂紙描的,墨跡里還混著大小姐慣用的沉水香。
“城西地廣人稠,只是缺個好引路的?!鄙蚣螝q掀起車簾,望見街角蹲著個賣梨膏糖的老漢。
(請)
n
偷師
那老漢竹筐上搭著塊粗麻布,布角用炭灰歪歪扭扭寫著“沈記”二字——正是茶軒上月推出的贈品。
姚墨的皂靴碾過青磚縫里半干的茶漬:“回大小姐,巷子深處有家茶樓,原是個說書場子?!彼渲谢霭腰S銅算盤,“若是盤下來,能省下三百兩修葺銀子。”
算珠碰撞聲驚動了檐角銅鈴,叮當(dāng)聲里混著遠(yuǎn)處糖炒栗子的焦香。
沈嘉歲指尖撫過茶樓斑駁的門柱,忽地想起前世在江南見過的戲園子。那日她扮作公子哥聽《牡丹亭》,臺上的杜麗娘甩著水袖唱“不到園林,怎知春色如許”,倒與此刻穿過天井的穿堂風(fēng)一般纏綿。
“就這兒罷?!彼D(zhuǎn)身時裙裾掃落梁上積灰,“明日讓程掌柜送契約來?!?/p>
姚墨躬身應(yīng)諾,心下雀躍不已。
因為出發(fā)前東家答應(yīng)過他,要提拔他當(dāng)分店的掌柜呢!
回府時馬車顛得厲害,沈嘉歲扶住窗欞,瞧見街邊孩童舉著竹筒奶茶追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