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笑道:“你這上午又去那處折騰,我們正說話呢,也沒見你的影兒?!?/p>
王熙鳳笑道:“我可不就折騰的命,老祖宗的富貴受用命數(shù)給我蹭點邊兒,就夠我松快一輩子,也好去了這瞎折騰的命。”
賈母最喜歡這孫媳婦說話熱鬧喜慶,聽她的話笑罵道:“你這猴兒,又在胡說,這是要打嘴了。”
王熙鳳笑道:“這不過年嗎,知道老祖宗愛聽戲說書,昨兒就我打發(fā)人去找出彩的女戲班子,還有伶俐的女先兒。
剛上午領(lǐng)人看了,定了明兒上午就進園子,好好給老祖宗唱幾天大戲,我們呀也沾老祖宗的光,樂呵一番?!?/p>
賈母笑道:“這事妥帖,我也正想聽戲說書呢,還是鳳丫頭知我的心?!?/p>
王熙鳳又說:“本來也早過來給老祖宗請安了,沒成想遇到了一件稀罕事,給耽擱了?!?/p>
賈母好奇問道:“遇到什么稀罕事兒,說來聽聽?!?/p>
“剛在外面,有一個嘉順王府的人,說是個從七品的伴講,得了王爺吩咐來找琮哥兒……?!?/p>
賈母歪在榻上的身子下意識坐了起來,神色訝異:“嘉順王府!他怎么會和嘉順親王有瓜葛?”
堂上的其他人也面面相覷,雖說都出身富貴世家,見多世面,但當朝親王在他們的認知中也算極大的人物。
在場的王夫人、邢夫人等年長一輩,誰不知道賈琮出身卑賤,落地便有兇喪之名。
老太太一向厭棄這個孫子,雖不像賈赦夫妻那般凌辱虐待,但對這個孫子置若罔聞,一年也見不得一回。
如今卻在意起來,知道這事情有些不一般。
賈母看向邢夫人,問道:“你是他老子娘,可知道是什么緣故?!?/p>
邢夫人這會兒有點懵,一個王爺怎么上門找那娼婦養(yǎng)的貨。
見賈母問她,邢夫人支吾道:“這孽障平時頑劣無禮,我和老爺時時教導(dǎo),但也沒大學(xué)好,不知他又惹什么禍,連親王都找上門?!?/p>
賈母聽她糊里糊涂回話,一點沒抓到頭腦,皺眉道:“看來你也不清楚根由?!?/p>
王熙鳳看了自己婆婆一眼,見她稀里糊涂,回話也不搭調(diào),心里有些鄙夷,這會兒還上趕著抹黑賈琮,老太太想聽的是這些嗎。
“老祖宗不用擔心,那人雖是官兒,言語也客氣規(guī)矩,不像是問罪的,說是帶來嘉順王的書信給琮哥兒,還要親手交給他。”
一個親王給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來信,這都什么和什么啊,且是個身份如此不堪的庶子,賈母和王夫人等人都有些愕然。
只有探春明麗眼波流轉(zhuǎn),似乎聯(lián)想到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