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琮自小被拘在東路院長大,賈母因他生母低賤,對這個孫子一向不喜。
賈琮幾乎沒來過西府,連賈母都記不清這個孫子的模樣,更不用說探春等姐妹了。
一旁的迎春噗嗤一笑:“三妹妹怎么糊涂了,琮哥兒是我三弟,只是他從小在東路院長大,所以三妹妹并不熟悉?!?/p>
迎春是賈赦妾室所生,和賈琮是同父異母的親姐弟,自然知道這個弟弟,只是平時難有接觸。
探春回過神來,一臉驚嘆:“原來是琮三哥,真真沒想到,竟寫這么手好字?!?/p>
“比我屋里的那些書帖子都好,二姐藏了怎么了得的弟弟,不聲不響,也不常請過來頑?!?/p>
迎春接過探春手中的紙條,半晌才接了一句:“以前也從沒聽說,他能寫一手好字。”
探春奇道:“自己親兄弟呢,有這等出眾,怎竟不知道?”
迎春臉上一紅,她知道大老爺和太太對賈琮十分厭棄,從小動輒打罵,甚為苛待。
她雖和賈琮是親姐弟,也覺得他被如此對待,很是不妥。
但她性子溫順沉默,言語軟糯,遠(yuǎn)不如探春精明磊落,更不敢因此事和老子娘執(zhí)拗勸說。
她又自小被養(yǎng)在西府,和賈琮這個弟弟也沒什么來往……
這些事她是沒臉和探春去說,自己做姐姐的沒本事扶助弟弟,心里多少有些羞愧。
探春見她說兩句就沒話,這二姐諢號“二木頭”,常這樣沒聊兩句就聊死了,她早就習(xí)慣了。
探春看著條子上的字,愛不釋手,只覺這等好字寫在這邊角粗紙上,實在有些暴殄雅物。
俊眼明眸婉轉(zhuǎn),心中就有了計量。
“琮三哥要買的書和紙,我屋里有的是,媽媽也不用出門買,從我那里拿了去用,豈不便利?!?/p>
三小姐探春酷愛書法,精讀典籍,心中有磊落志氣,在從姐妹中都是拔尖的,比她那個銜玉而生的哥哥都要強(qiáng)上幾分。
常以自己為女兒身為憾,不能出去立一番事業(yè),她沉迷書法典籍,心中未免沒有以效男兒的潛心理。
因此賈琮要的這些書,她房中最是不缺的,才會對趙嬤嬤說這樣的話。
趙嬤嬤平時在東路院受了多少閑氣,如今這三姑娘竟這么客氣,讓她有點(diǎn)受寵若驚。
“怎么好意思麻煩三姑娘呢?!?/p>
探春笑道:“媽媽外道了,都是自家親兄妹,這又值當(dāng)什么,我回去挑好的,讓侍書送去?!?/p>
“那可太感謝三姑娘了,我回去一定和琮哥兒說姑娘的好。”
探春又想了想,臉上有些發(fā)紅,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