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探春明麗眼波流轉(zhuǎn),似乎聯(lián)想到了些什么。
坐在她身旁是個身形面龐怯弱不勝的少女,最是聰慧靈秀,似乎察覺到探春的異樣,一雙清澈如水雙眸不住打量她。
賈母道:“那就讓人去叫,讓他自己去見人,嘉順王府的人不好怠慢了?!?/p>
王熙鳳道:“已讓人去叫過,說他一大早就出門子了。”
賈母聽了眉頭一皺,她年老識深,又是超品國夫人,逢年節(jié)都進(jìn)宮朝拜太后皇后,對朝中權(quán)貴根由的了解,不是堂中其他人能比的。
她知道嘉順親王是太上皇最寵愛的幼子,自小被吳王老千歲的正妃撫養(yǎng)過,但當(dāng)今圣上還是對這個幼弟很是親厚。
這嘉順親王人才風(fēng)流,一向不理朝政,只愛讀書治學(xué),是朝野中名聲極好的賢王,在皇族中身份十分清貴。
這樣的人物于公于私都不能有半點慢待,既他派人到府上傳信,總要禮數(shù)周到,無可指詆才是,傳出去大家都體面。
賈母看了眼和姐妹聊天的少年,才說道:“那讓璉兒去應(yīng)酬一下,禮數(shù)不能少了,多叫幾個小廝去找你兄弟,大過年還到處亂逛。”
王熙鳳笑道:“今兒也不巧,璉兒和大老爺被東府珍大哥叫走了,說是商對年節(jié)宴請名單,去年下帖重了些人,今年要仔細(xì)些。”
賈母想了想說道:“那也不能把人晾在那里,看著也不像,既也是個官,讓二老爺出面見見,全了禮數(shù),也好問問什么事?!?/p>
又說道:“那人找到了,了了事情,把他叫過來,我要問他話。”
聽了這話,王夫人神情淡然,其他的少年男女有些好奇,他們多半是不熟悉東路院那個少年的。
只有探春神色有些動容,聽到嘉順親王給賈琮送信,想到自己房里那幅西洲曲,她隱約能想到一些緣故,但心里也不做準(zhǔn)。
她旁邊那嬌弱如花的少女,一雙似喜非喜的雙眸,打量這探春異樣的神情,心中越發(fā)有些好奇起來。
邢夫人聽賈母要叫賈琮過來問話,面色發(fā)僵,心中很不自在。
她心里最嫌厭這個身份不堪的庶子,一半是因為賈赦不待見這個兒子,她最奉迎自己男人,自然夫唱婦隨才像。
另外一重原因,她也認(rèn)為當(dāng)年如果不是這兇喪的孽種,還有她那個下賤的娘,老太太也不會惡了自己丈夫。
如今該是她這房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占了這榮國府,而不是現(xiàn)在被壓在那不倫不類的東路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