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琮將芝芍的身子輕輕往里面挪了挪,然后拿起小睡榻上芷芍的被子蓋在身上。
床鋪上已被芷芍睡得暖烘烘、香馥馥的,躺上去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暢安逸。
前世他倒是有不少男女故事,不過今生他還是沒長成的孩子,自然也沒其他想法。
這一夜竟睡得格外深沉安穩(wěn),一直到東方微微發(fā)白醒來,發(fā)現(xiàn)身邊的被窩已經(jīng)空了。
房門嘎吱的打開,一陣寒風灌入,賈琮眼睛的余光,看見外面白皚一片。
芷芍端著洗臉水進來,臉上還掛著動人的羞紅,昨夜她半夜醒來,本想去自己的小榻上睡。
但又怕驚醒賈琮,今日他要去文會,必須要睡足了精神,她也不敢亂動,依舊蜷在被窩里,迷迷糊糊的到了天微亮。
從小她給三爺暖床陪睡也不知多少回了,今兒怎么有些古怪,心里羞的慌,連腿兒走路都有些發(fā)軟。
芷芍服侍賈琮起床穿衣,又用篦子將他的頭發(fā)細細的梳理,在頭頂挽成發(fā)髻。
自從那日賣字得了銀子,賈琮便常變著法子買吃食打牙祭,少年人本來就貪嘴好吃,有了銀子第一樁就是不委屈肚子。
十幾日下來,氣色比原先好了許多,臉頰有了幾份血色,不像原先那樣形銷骨立的嚇人。
新做的袍子用的是銀竹紋月白蜀錦,芷芍第一次見賈琮穿這么好的料子。
都是佛靠金裝,人靠衣裝,還真是一點沒錯。
芷芍見他一身月白素雅鮮亮長袍,腰帶束得細挺,更顯背挺臂直,雙肩如削,如同凌風玉樹。
一頭烏油油的長發(fā),用一根岫玉簪別了,芷芍知道那岫玉簪不是什么值錢的,但插在三爺發(fā)上就怎么別致。
黑發(fā)襯著賈琮已有些血潤的臉頰,秀眉濃挺,眼似秋潭,鼻翼和嘴角的線條,猶如山巒清流,有種難以言喻的美好。
芷芍看得有些發(fā)呆,自小她就知道三爺長的俊,只是過得凄惶,也不怎么顯得出。
自從那次差點被大老爺打的斷了氣,被救醒后三爺就不一樣了,比以前更聰慧、更穩(wěn)妥、更有擔當。
他好像就是在一眨眼功夫,從一個不知事的孩子,突然就長成一個可以依靠的男兒模樣。
芷芍的心如同小鹿一般的跳,她突然有些明白,昨晚為何有那種從未有過的羞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