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
既然都是做妾,與其給那知府的惡霸兒子,不如給身份更高貴的王爺。我這只螻蟻,也想有朝一日,能成為阿奶她們可以「仗勢欺人」的倚仗。
我堅(jiān)定的語氣,倒讓她有片刻的訝異,隨即她微笑著頷首:「既如此,三日后,我便派人來接你。」
這件事,我只告訴了姑姑、姑丈和二哥,并再三叮囑,務(wù)必瞞著阿奶。
姑丈聽完,只是長嘆一聲,沒有說話。二哥卻激動地?fù)u頭:「念念,我不信這世上沒有王法了!」
我卻強(qiáng)撐著笑了笑:「二哥,你應(yīng)該為我高興才是。那可是王爺,是何等的尊貴。」
可夜深人靜時,我總是揪著心口,睜著眼直到天亮。
阿奶依舊病得人事不知。
三日后,、我換上姑姑她們早先為我做的新衣,、在阿奶的房門前,端端正正地磕了三個頭。
今日一別,或許此生再無相見之日。
姑丈沉默地候在廊下,姑姑早已哭倒在屋里,只有二哥,撐著一把油紙傘,一言不發(fā)地將我送上了馬車。
馬車內(nèi)里很是奢華,莫夫人還特意派了一名侍女和三名護(hù)衛(wèi)騎馬隨行。
車輪滾滾,我的眼淚再也止不住,無聲地滑落。
身旁的小丫鬟見狀,慌張地問我怎么了。
我沒有回答。我只是害怕,發(fā)自心底的害怕。
我在心里一遍遍地告訴自己,沒關(guān)系,只要阿奶他們平安無事,一切都沒關(guān)系。
「姑娘生得真好看,連哭起來,都這么好看?!?/p>
年輕的丫鬟語氣里滿是艷羨,我卻只覺得,這份本不該屬于我的容貌,帶給我的,唯有無盡的悲涼。
當(dāng)晚,我們便進(jìn)了郁州城,在莫夫人的府邸落腳。
她見我面容憔悴,也未多言,只是伸手將我散落的鬢發(fā)攏到耳后,便吩咐下人將我?guī)グ仓谩?/p>
這是我平生第一次,住進(jìn)這樣雕梁畫棟的屋子。
與我同住一屋的,是鄰縣縣令的小女兒,生得明媚動人,笑起來很是討喜。只是她大約瞧不上我的出身,并不愿與我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