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才知道,此次遴選的女子共有五人,。而莫夫人口中的那位齊王殿下,竟是因犯下大錯,被圣上貶來了這偏遠的郁州,來看守城郊的皇陵。
短短數(shù)日的禮儀調(diào)教倉促收場,我們五個便在莫夫人的引領(lǐng)下,動身前往拜會那位傳說中的七王妃。
王府的奢華遠超我的想象,亭臺樓閣,雕梁畫棟,可這潑天的富貴,卻在穿過層層回廊,抵達王妃正院時,被一幕血腥生生撕裂。
庭院里死一般的寂靜,唯有棍棒捶打皮肉的悶響,一個侍女被死死按在長凳上,嘴里塞著布團,發(fā)不出半點聲息,身下,一灘刺目的猩紅在地磚上蔓延開來。
我們幾個女孩哪里見過這等陣仗,嚇得幾乎縮成一團。
很快,那侍女沒了動靜,像拖一條破布袋般被架走。下人端來清水,麻利地沖刷著地面的血污,不過片刻,庭院又恢復(fù)了原樣,仿佛那條鮮活的生命從未存在過。
我的四肢百骸,卻如墜冰窟。
王妃尚在梳妝,我們便被勒令在廊下靜候。我垂著頭,連眼角的余光都不敢亂瞟。
許久,一個神情冷峻的嬤嬤走了出來,用沒有溫度的眼神掃過我們,示意我們進去。
屋內(nèi),白色的紗幔如煙似霧,一股甜到發(fā)膩的桃花熏香撲鼻而來,濃得化不開。身旁的一個姑娘許是鼻腔受不住這般刺激,竟極輕地打了個阿嚏。
一聲微不可聞的噴嚏,卻像驚雷般炸響在死寂的空氣里。
「拉下去?!鼓菋邒哐燮ざ嘉丛б幌?,聲音冷得掉渣。
兩個侍女立刻上前,左右鉗制住那早已面無人色的姑娘,不給她任何辯解求饒的機會,便將她拖了出去。
莫夫人帶頭,我們剩下的人齊刷刷跪倒在地,我能感到,冷汗已經(jīng)浸濕了我的手心。
無人敢多問一句,那個姑娘的結(jié)局。
不知過了多久,膝蓋早已麻木,一個帶著幾分睡意的慵懶女聲從紗幔后傳來:「都抬起頭來吧。」
我依言微微仰首,視線卻只敢落在華麗的地毯上。
「嗯,莫夫人眼光不錯,個個都是好相貌?!?/p>
莫夫人受寵若驚,連連叩首:「王妃謬贊,都是王妃的福氣?!?/p>
「秦嬤嬤,人交給你了。」
「奴婢遵命?!?/p>
話音剛落,王妃已然離去,偌大的屋子只剩下我們與那位秦嬤嬤。
秦嬤嬤語氣平淡無波,卻比任何疾言厲色都更令人膽寒。
「王爺?shù)淖铀?,是你們的出路。誰能拔得頭籌,王妃自會向圣上陳情,博個側(cè)妃之位??扇羰怯姓l動了不該有的心思,掂量掂量自己身后的家族分量?!?/p>
我們幾人忙不迭地叩首,嘴里說著絕不辜負王妃厚望的場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