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齊王無關(guān)?!?/p>
她又勸了幾句,見我油鹽不進(jìn),也只能嘆息著退下。
其實這腹中的骨肉,要還是不要,我心中早已翻覆了千百回。
其一,我不想再與那段過往有任何牽扯;其二,我捫心自問,我能做好一個母親嗎?
我無法回答自己。
可轉(zhuǎn)念又想,要親手終結(jié)一個鮮活的生命,我又如何舍得。
這般反復(fù)糾結(jié)了數(shù)日,我還是下了決心——不要他。
雖是對不住他,可我此生也只有這一遭行走人間的機(jī)會,養(yǎng)育一個孩子的責(zé)任太過沉重,我怕我承擔(dān)不起。
然而,還未等我將這狠心的念頭付諸行動,一隊訓(xùn)練有素的騎兵便護(hù)送著一輛懸掛著龍紋彩旗的華貴馬車,闖入了桃花村的寧靜。
村民們何曾見過這等陣仗,紛紛涌出家門,好奇地張望。
院門被推開,我望著那個身姿挺拔、面容冷峻的男人,捧著肚子,嚇得雙腿發(fā)軟。
小荷姐早已跪倒在地,身子抖得如同風(fēng)中落葉。
「可讓孤好找?!?/p>
齊王緩步踱至我身前,目光在我身上細(xì)細(xì)打量了一番,嘴角勾起一抹難辨喜怒的笑意:「日子過得不錯?!?/p>
可我聞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龍涎香時,卻胃中一陣翻涌,俯身吐了出來。
得知我已有近五個月的身孕,齊王的臉色由黑轉(zhuǎn)紅,精彩紛呈。他盯著我的肚子看了許久,最終,卻什么也未說。
危險警報暫時解除,我望著這方小院,心中滿是遺憾。我的平靜生活,終是到頭了。
返回京都的馬車上,齊王斜倚著軟枕,目光幽幽地落在我身上:「膽子不大,做出的事卻一樁比一樁出人意表。也是,在床榻上都敢……」
他剩下的渾話,被我伸手捂住了嘴。
見我怒目而視,他反而輕笑出聲,拉下我的手握在掌心:「怎么,不怕孤了?」而后,又用指腹細(xì)細(xì)摩挲著我的掌心,「這薄繭,倒是消了些?!?/p>
大抵是因腹中多了個金疙瘩,我膽氣也壯了些,嗖地抽回手,挪到角落坐著,不愿理他。
他倒也不惱,無所謂地?fù)崃藫嵋屡凵喜⒉淮嬖诘鸟薨?,自顧自地拿起一本書卷看了起來?/p>
小荷仍舊伺候在我身邊,從她的打探中,我才得知,那夜的大火原是京中幾位皇子爭儲的陰謀。如今,那幾位皇子不死即殘,余下的又太過年幼,唯一成年的齊王夏焱,即將被冊封為太子,已是順理成章之事。
齊王正妃因牽涉前朝政事被廢黜禁足,如今這未來的東宮后院,竟只我一人獨大。
念及我懷有身孕,不宜勞累,宮中一應(yīng)事務(wù)皆被太子安排妥當(dāng),無需我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