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是你阿娘……她那后找的男人在外豪賭欠了巨債,便把你……把你賣了消息?!?/p>
一股徹骨的憤恨涌上心頭。
為什么,她到底為什么還不肯放過我?
「殺千刀的!我今日非要去剮了那毒婦!」
阿奶猛地站起,從廚房抄起菜刀就要往外沖,被我從身后死死抱住。
「阿奶,不要去!」
我的眼淚終于決堤。
她回過身,扔掉手里的菜刀,將我緊緊摟在懷里,放聲痛哭:「我的念念啊,我的苦命的念念??!」
自那日起,姑姑終日以淚洗面,一向身子骨硬朗的阿奶竟也一病不起。我急得、衣不解帶地守在床前。
二哥本想去書院找大哥商議,卻被一直沉默的姑丈攔了下來。
我不怪姑丈,心里反倒松了口氣。
他卻覺得有愧于我,抱著頭蹲在地上,痛苦地揪著自己的頭發(fā)。
心善的人,總是這樣。
可明明,是我給他們帶來了這場無妄之災(zāi),不是嗎?
阿奶病倒的第五日,又有人叩響了院門。
那日,家中除了昏睡的阿奶,便只我一人。
來者是位儀態(tài)端莊的貴婦,自稱是郁州府的官媒莫夫人,此行是為當(dāng)今圣上第七子,齊王趙璘洵遴選姬妾。
她邁著從容的步子,繞著我走了兩圈,而后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果然是天生的絕色。」
我緊緊攥著衣角,不安地望著她:「夫人,我如今……」
我話未說完,她便毫不在意地笑了笑,眼神里透出一絲不加掩飾的鄙夷:
「不過是個(gè)上不得臺(tái)面的腌臢貨色,姑娘不必放在心上?!?/p>
也是,她能找到這里來,想必早已將我的底細(xì)查得一清二楚。
「你若愿意……」
「我愿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