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一下,嘲弄地搖搖頭。
這念頭不該出現(xiàn)在引魂者的腦中,但他實在太累了。
他也曾經(jīng)是人。
也曾經(jīng)有過想說而沒說的話。
……
幾天後,他接到另一個任務,地點在郊區(qū)的一間報廢舊廠。
但在前往前,他特意繞了一段路,回到那間他曾遞交戒指的公寓門口。
他沒按門鈴,只是站在對街,看著那扇熟悉的窗子亮著燈,窗簾邊緣露出一角白紙,好像是張新的便條。
那張便條寫著:
你走了之後,我每天都在想,還有誰能替你說那句話。
但現(xiàn)在我知道,你已經(jīng)說過了,只是我當時沒聽見。
沈聿白看著那字跡,眼角泛熱。
他不是個ai哭的人,但此刻他眼前的街燈有些模糊。
程曉走了,卻留下一句話,讓一個人不再在夜里白等、不再把自己封在那場永遠沒有赴約的餐桌旁。
而他知道,這,就是引魂者真正的任務。
不只是讓靈魂走。
也是讓留下的人,學會道別。
他默默離開,轉(zhuǎn)過街角時,天空飄起了細雨。
沈聿白沒有撐傘,讓雨水打sh了發(fā)絲與衣襟。
他知道,這樣的夜,還會有很多。
而這一段路,他還要繼續(xù)走下去。
直到最後,他自己也能被誰
好好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