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xiàn)在……可以走了嗎?」
程曉點頭。
那一刻,沈聿白忽然想問: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你還想留下什麼嗎?
但他沒問,因為程曉已經(jīng)微笑著,像在說:「這次,真的可以了?!?/p>
直到靈魂完全消失,沈聿白才轉(zhuǎn)過身,背對著那片空無。
那一夜,他站在街角很久很久。
沈聿白離開那個街角時,手里還攥著那本魂冊。
程曉的名字已經(jīng)從冊上緩緩消失,只剩一圈尚未褪去的金光,在空白處暈開一層淡淡的溫度。
他翻頁,默默地記錄下時間、地點、對應(yīng)的執(zhí)念與完成情況,像是某種儀式?;陜圆粫粝虑榫w,但沈聿白會。
「我不是神,也不是審判者?!顾吐曌哉Z,「我只是,來送他們最後一程的人。」
那天夜里,他回到地府交接處時,冥差老者接過他的魂冊,翻閱一眼,眼中多了點罕見的溫和。
「這孩子啊,等這個時刻等了很久?!估险叩馈?/p>
沈聿白沒回答。
「這種靈魂啊,不吵不鬧,就是安靜等著一個可以放下的時機(jī)。你讓他放下了,這b什麼都重要?!?/p>
沈聿白點點頭,轉(zhuǎn)身離去。身影在昏暗的長廊里顯得更瘦了些。
……
回到居處,他倒在榻上許久,腦海中閃回那nv孩抱著戒指盒啜泣的模樣。
那是一段沒有被說完的故事。
也是他最近經(jīng)手的第九位靈魂了。
引魂者的工作,不只是送靈魂走完最後的路,更是替那些「沒說出口的情感」找到出口。
而每個出口,都會在他心里,留下一道痕跡。
也許那就是他一直睡不好、常常夢見陌生人哭泣的原因。
他翻過身,看著天花板。
「如果我有機(jī)會,在我si後,也能遇見一個愿意幫我說出那些話的人,那會不會……就不那麼遺憾了?!?/p>
他笑了一下,嘲弄地?fù)u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