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已經(jīng)習慣在信紙上跟你說話了
顧晏知收到那封信時,剛結(jié)束一場下班後的臨時聚會。
那晚他本想直接回家,卻被書店同事攔下,說一起吃個宵夜。他點了熱湯面,卻沒怎麼動筷子,腦子里總是浮現(xiàn)那兩個字晚晴。
她真的回信了。還說想繼續(xù)寫。
他回家的第一件事不是換衣服,而是打開信箱。
信封邊角微微皺著,像是她握了很久才決定寄出。他在書桌前坐下,靜靜地讀完,然後在信紙最後那句「我不知道該叫你什麼」之後,微微笑了一下。
於是他提筆,寫下:
如果你愿意叫我晏知就好
這不是我的真名
但也不是假的
就像我不知道你長什麼樣子
但我知道你是真的
那之後,他們的通信變得規(guī)律起來。
每周兩封,有時是她先寫,有時是他。從天氣、貓、cha畫、書,到他說他在書店最喜歡靠窗那一排書架,有yan光的下午,總有人坐在那里翻書翻到睡著。
她問他最近看的是什麼,他回說是一本關(guān)於沉默的書,書里有一句話讓他想起她:
有些人不說話不是因為沒話說而是因為沒人聽
她看完那句話後,把它抄在她的畫冊封底。
她想,這個叫晏知的人,好像真的聽見了她沒說出口的那些東西。
日子過得慢,但不再無聲。
她開始期待信箱的聲音,像是一種她從未擁有過的連結(jié)感。
她沒有問他在哪里、是誰、長什麼樣子。
他也沒有。
但她知道,那個人存在,正在讀她寫下的每一個字,也在認真地,陪她一筆一畫地生活。
她不確定這種關(guān)系是什麼,但她知道,他不是誰,卻已經(jīng)成了她最熟悉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