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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凌霄負荊請罪
畢竟,如果他老老實實的話,衛(wèi)國公府雖然不受重用,但靠著祖上蒙蔭,還有個世襲罔替的爵位。
但是,燕帝留他一命都不錯了,怎么可能讓他繼續(xù)吃空餉。
他在早朝上直接廢除了陸航衛(wèi)國公的爵位,收回了國公府,但念及他祖上功德,還是留了他個伯爵之位,稱懺思伯,給他另賜城北的一處二進宅子做容身之所,但是卻終身幽禁于此,無詔不得外出。
柳芊芊則是被明遠大師建議送去了寶云寺剃度出家為尼。
從原本五進的國公府大宅搬進二進的小宅子,陸航心中的落差可想而知,就連他表妹薛玉簪都無比懊悔,早知當(dāng)初還不如抱緊沈敏大腿,讓她幫尋個好婚事,如今卻要陪陸航在這受苦。
柳凌霄舉報侯府一事也被錦衣衛(wèi)交代了出來,但他卻堅決不認自己是誣告,只說是錯怪了侯府,于是按照此前在錦衣衛(wèi)指揮使岑寂面前所說的那般,上襄平侯府負荊請罪。
如此一來,他在民間的名聲竟是褒貶不一。
有人覺得他小人行徑,與錦衣衛(wèi)狼狽為奸想要誣陷忠良。
有人覺得他光明磊落,不懼權(quán)貴,敢于揭發(fā),也敢于承擔(dān)后果。
柳凌霄為了自己的仕途,自是咬緊牙關(guān)扮作后者的。
所以,他負荊請罪的戲做得很足,拔了上衣,背著滿身帶刺的荊棘,渾身是血,挺直身板傲骨錚錚地跪在了襄平侯府門前。
他還特意打扮了一番,雖然看著可憐凄慘,但發(fā)冠卻梳得一絲不茍,面上敷粉,唇紅齒白,讓人看著便是一個如玉郎君。
不少姑娘都看紅了臉。
他昂首,聲音亦是剛正,“柳凌霄揭發(fā)有誤,冤枉了襄平侯府,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今日在此負荊請罪?!?/p>
如此倒是引來了不少清流文人的贊許。
宋府的馬車從旁路過,珠簾玉幕,綾羅沾香。
一只皓腕掀起珠簾,往外看了眼。
宋晚妝一眼便看到了跪在襄平侯府門前赤裸上身的柳凌霄,面色不由微紅。
她飛快放下珠簾,問身邊的丫鬟,“襄平侯府門前跪著的是什么人?”
丫鬟努努嘴:“一個不自量力膽敢揭發(fā)襄平侯府私藏謀逆之物的寒門書生罷了。什么身份啊,竟然敢跟侯府作對?!?/p>
宋晚妝卻是皺眉,“彩箋,不得無禮。這位公子雖出身寒門,但卻敢不懼權(quán)貴,大膽揭發(fā),雖然有誤,但卻勇氣可嘉,有諍臣之風(fēng),如此風(fēng)骨清流,怎可隨意羞辱。”
丫鬟彩箋詫異:“小姐,他揭發(fā)的可是姑爺家?!?/p>
“放肆,我如今云英未嫁,哪來的姑爺?”宋晚妝呵斥。
彩箋也意識到自己嘴快了,但是四下無人,她也就道:“是奴婢嘴快,但小姐,你孝服已除,與沈大公子的婚事也該籌辦了,嫁入襄平侯府那是遲早的事。聽聞沈大公子才華橫溢,在關(guān)山書院頗受夫子們贊譽,是狀元之才呢?!?/p>
宋晚妝神色淡淡:“這些權(quán)貴世家子弟的才名,有幾個當(dāng)?shù)谜?,無非是旁人阿諛奉承多了,便人人信以為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