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村,一處青磚瓦房農家宅院內。
柳芊芊受了杖刑后不能下床,已經在床榻上躺了數日,丫鬟每隔一段時間便給她換藥,伺候她如廁更衣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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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凌霄與沈暮玠打架,被遣歸家思過
這丫鬟是沈綰梨走后柳芊芊才買的。
從前沈綰梨不知道自己身份的時候,柳氏都不需要另外買丫鬟,一直都是直接把沈綰梨當丫鬟使喚,什么臟活累活都交給她,動輒打罵。
她一直怨恨沈敏仗著襄平侯府嫡女的身份霸占陸航,害得她年輕的時候以妾室的身份進衛(wèi)國公府的門都成奢望,這些年無法報復沈敏,便將氣都撒在了同樣是襄平侯府嫡女的沈綰梨身上。
每一次使喚沈綰梨,想到她和沈敏一樣的身份,想到她背后的襄平侯府,柳芊芊就覺得暢快。
如今換了丫鬟來使喚,柳芊芊反倒有些不習慣,嫌她不盡心。
“死丫頭,上個藥那么用力,是想疼死我嗎?”
她心情煩躁地狠狠擰了丫鬟胳膊一下,丫鬟疼得后退了半步,正好撞在了剛進門的柳凌霄身上,“少爺。”
柳凌霄伸手抓住了她的纖腕,順手摸了把,才接過金瘡藥,對她道:“秋露,你先下去,娘這里先交給我?!?/p>
秋露低頭退下:“是。”
柳芊芊則是擰緊了眉,低罵了句狐媚子,“別閑著,滾去后院劈柴!”
將丫鬟趕走了,屋中只剩下了柳氏母子兩人。
柳凌霄瞥了眼床上柳芊芊的慘狀,只覺得血腥味濃重著實惡心,幫她放下了紗幔,別開了視線,生怕那血腥味沾染了這身新制的春衫去書院后惹同窗笑話。
柳芊芊并未感覺到兒子的嫌棄,只當柳凌霄這是兒大避母,有君子之道,還面色緩和地問起他的功課,“凌霄,你休沐還沒結束嗎?怎么還不回書院?今秋你便要鄉(xiāng)試了,如今正是要多向夫子們請教的時候?!?/p>
說起書院,柳凌霄就心中怒火升騰,忍不住攥緊拳頭。
“襄平侯府簡直欺人太甚!沈暮玠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整日逃學的紈绔,竟然為了給他姑姑出氣,帶人來嘲諷我,辱罵娘,我實在受不了他的氣,便與他動手了?!?/p>
“書院那些夫子,表面上看著清高頗有文人風骨,但骨子里全都是趨炎附勢的小人,竟然不辨是非,直接將我和沈暮玠都遣送回家閉門思過。
我可是今秋最有望中舉的秀才之一,這個節(jié)骨眼上不讓我在書院讀書,簡直就是在斷送我的仕途!至于沈暮玠他空有侯府公子的身份,不過就是一介白身、繡花枕頭一個,讓他回家跟放虎歸山有什么區(qū)別?”
柳凌霄越想越是不忿,越是覺得書院夫子們處置不公。
若他在書院的身份不是寒門子弟,而是沈朝謹、師煥云之流,夫子們哪敢這般怠慢他?
“是娘沒用,害得你在書院受苦了?!绷奋沸奶蹣O了自己的兒子,對襄平侯府的怨恨愈深。
柳凌霄卻是早就聽膩這些話了,有些不耐煩地問:“娘,左右你和爹的事情如今都已經暴露了,爹什么時候來接我們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