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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綰梨一個鄉(xiāng)野村婦竟然出口成詩?
他故作瀟灑地擺手笑道:“二哥怎會買不起,你就算想要整個書齋,我都能為你買下來?!?/p>
沈綰梨:“好,謝謝二哥,我買了?!?/p>
沈暮玠:“……”
不是,你一點也不客氣,還真敢要??!
師煥云見沈綰梨竟然專門挑出他的飛花雅集不要,把其他所有書都買下來,一時間面色尤為難看,“你故意的?”
沈綰梨拿著飛花雅集掂了掂,揚眉淺笑,“是啊,師公子這些為賦新詞強說愁的無病呻吟之句,還是留著自己慢慢欣賞吧?!?/p>
師煥云瞬間炸毛了,“你竟敢說我的詩詞是無病之呻吟?”
他最厭惡別人這么評價他的詩詞了!
他爹就是這么罵他的。
沈綰梨極盡嘲諷,“一個大男人,整天在這悲春傷秋、感風吟月,我這種閨閣女子都自愧不如呢?!?/p>
師煥云瞪著沈綰梨的雙眼都發(fā)紅了,“那你倒是吟詠兩句,我看你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
沈綰梨昂首道:“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p>
師煥云詫異,沒想到這鄉(xiāng)野村婦竟還真能出口成詩。而且,這等堪以流傳千古的佳句,他竟還不曾聽過!
這時,書齋當中有書生帶頭鼓掌,驚嘆道:“好詩!好一個收取關山五十州,不愧是襄平侯之女!”
那些書生皆身著青衿,衣衫胸前繡有龍飛鳳舞的"關山"二字,明顯是大燕朝第一書院關山書院的學子。
師煥云明顯也認得他們。
為首的書生身姿挺拔如松柏,五官硬朗劍眉星目,廣袖流風似帶浩然正氣。
他毫不客氣地表示:“煥云兄,這位沈大小姐的詩句,與你那些賞風吟月的婉約詩句,確實是高下立現(xiàn),你一屆男兒,整日傷春悲秋,竟還比不上一個閨閣女子的豪氣。”
“崔廷禮,你閉嘴?!?/p>
師煥云雖然也覺得沈綰梨這詩句不錯,聽到便讓人熱血沸騰,但礙于顏面卻還是出言挽尊:“如今大燕境內百姓安樂,歌舞升平,盛世當如是,何須逞匹夫之勇!”
那被稱作崔廷禮的書生卻是振袖,擲地有聲地道:“當今盛世太平,多虧了襄平侯帶領鐵騎坐鎮(zhèn)軍中,這百姓和樂亦是陛下政史清明和無數(shù)戰(zhàn)士戍守邊疆換來的,可你卻在這嘲諷襄平侯的女兒大字不識,我為天下文人以你不恥。”
他身后的書生們雖不敢直面師煥云的鋒芒,卻也紛紛點頭。
師煥云面色燥熱,只覺得無地自容。
他攥緊拳頭,看向沈綰梨,羞愧地道:“沈大小姐,對不起,是我狹隘了。我敬佩襄平侯英勇,不該如此輕視你,你的詩才和志氣亦在我之上,我自愧不如。”
崔廷禮對沈綰梨微微頷首,清正的眉目間帶了絲笑意,“不知道沈大小姐這句詩如何得來?難道是出口即成,這可是詩仙在世啊?!?/p>
沈綰梨在聽到師煥云喊他“崔廷禮”時,心下便暗暗詫異。
原來,這就是上輩子,在科舉殿試前,被四公主蕭明瑤看中,囚禁于別苑當中,凌虐得不成人樣的那個倒霉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