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se更深了,無星無月,黑水一樣的河,沉甸甸地流向人間。
兩人吃完了宵夜,同張姨說了聲再見,便離開小吃店。
「回宿舍嗎?」上了車,岑南調(diào)整了一下後照鏡,隨口問。
顧盼看著遠(yuǎn)方被夜嵐攏住的山巔,淡淡地「嗯」了一聲。
「你很久沒回家了吧?」車子啟動後,岑南卻不回轉(zhuǎn),反而沿著回程的反方向開,「要不要順便回家看看,反正都在附近?!?/p>
「我爸媽應(yīng)該都不在家,沒關(guān)……」車子顛了一下,黑夜中的山嵐也跟著晃了晃,「算了,都出來了,回家吧。」
雖然父母不在,但還怪想念她家紅茶的。
岑南熟門熟路,不過三分鐘,車子便駛到附近的高檔社區(qū),兩人下了車,顧盼才突然想到什麼,猶疑地看向他。
「你……」
「沒事?!贯洗驍嗨┤蛔匀舻厝グ撮T鈴,看都沒看旁邊那棟建筑物一眼,「都過去這麼久了,總不可能一輩子不回來這里。」
顧盼望著他的背影,街燈斜照,曬出男人背脊起伏的y影,不知道那些黑暗的褶皺里,是否也嵌了當(dāng)年不忍回首的夢魘。
兩家以前本是鄰居,兩戶挨著彼此,關(guān)系也好,岑南和顧盼便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根據(jù)顧盼的說法,自從有記憶以來,岑南就一直存在於她的生命中。
然而岑南的姐姐離開了之後,岑家悲傷過度,便舉家搬遷至別處,不愿再留在這塊傷心地。
而搬家沒多久後,岑南上了大學(xué),又自己搬出去獨(dú)居了。
按了兩次門鈴都沒人應(yīng)門,顧盼說:「陳媽可能睡了,我也沒帶鑰匙,要不我們先……」
話尚未說完,大門便恰逢其時地打開了,未見其人到是先聞其聲,清脆的「汪汪」割開隱隱的沉悶,溢出一小角明朗。只見一只小型紅se貴賓犬朝他們蹦跳而來。
「紅茶!你慢點(diǎn)兒!」後邊則跟著一名急匆匆跑出來的婦人,慌忙之余也不忘禮貌招呼,「小姐、岑少爺。」
小狗撲到顧盼身上,小爪子扒拉著她的k子,見牠迫不及待的樣子,顧盼笑出聲,蹲下身使勁兒將紅貴賓的臉r0u弄了一番。
「紅茶,想姐姐沒有?」
小狗用sh漉漉的鼻子蹭了蹭顧盼的膝頭,又沖著她叫了兩聲,尾巴搖得歡快。
太久沒見到心尖上的寶貝,顧盼簡直笑彎了眼,直接把小狗抱起來,親昵地與紅茶臉貼臉,一人一狗眼里都盈著潤潤的歡喜。
岑南也湊過去,盯著紅貴賓,溫聲問:「紅茶,那你記不記得你岑南哥哥。」
小狗沒理,專心享受主人闊別多日的00,岑南也不惱,只是笑著控訴:「你之前還跟我們家小北玩得那麼開心,轉(zhuǎn)眼就忘了啊?!?/p>
小北是岑南養(yǎng)的一只薩摩耶,大名岑北,ai稱小北,尊號北爺。
「小姐,岑少爺,要不我們先進(jìn)屋吧?!龟悑屢婎櫯魏图t茶玩得投入,也不忍壞了興致,不過初春的夜風(fēng)確實(shí)還冷,於是開口提議,「外頭天氣冷,怕著涼。」
顧盼點(diǎn)點(diǎn)頭,三人一狗進(jìn)到屋里,身子確實(shí)暖和了許多。陳媽端來熱茶,上好的碧螺春,se澤通透,茶香裊裊。
顧盼的父親顧沿喜品茗,樂於茶道,家里總是備著不少名貴的茶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