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她:“那你現(xiàn)在后悔嗎?”
她沒說話。
我想她大概是有的。
她把自己所有的后悔,都丟給了我們七個女兒。
而她唯一的希望,全都砸進了歸元身上。
可他現(xiàn)在不回來,也不接電話。
我替她擦了眼角的淚,說:“歸元的事,你別再管了?!?/p>
她眼神迷離,看著天花板說:“他一直覺得你在跟他爭家產(chǎn),可你沒要過什么?!?/p>
我說:“他沒看見我手里握的是產(chǎn)業(yè),不是財產(chǎn)?!?/p>
她握緊了我的手:“你會不會原諒我?”
我沒回答。
她閉上眼,像是睡過去了。
我從她手里抽出那本泛黃的《本草綱目》,封面上寫著歸元的名字。
我用紅筆劃掉,寫上了我的。
12
歸元回來的時候,是清明節(jié)。
他看見我,沒說話。
我卻直直看著他,說:“歸元,你以為你是家里的獨子,所以房子你要一個人拿。但我現(xiàn)在是七家中醫(yī)館的合伙人,我有團隊,我有牌照,你有什么?”
他抬頭看我:“你是在警告我?”
我搖頭:“我是在告訴你——家產(chǎn)那點東西,隨你,誰愛爭誰拿去。但是外公留下來的那本醫(yī)案,得給我?!?/p>
他冷笑:“這個東西誰稀罕誰要!”
我不再是那個在角落看人臉色的小女孩。
我是程七里。
歸元轉(zhuǎn)身離開時,我看到弟媳站在走廊口,目光復雜。
她低聲說:“現(xiàn)在你終于可以做你自己了,以后別再回這個牢籠?!?/p>
我對她笑了笑:“放心,我是拆牢高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