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能走,你放我下來?!绷帜瓋赫f道。
李元勛已經往前踏出了一步,腳掌踩在一尺多厚的雪地里,下盤穩(wěn)如泰山,不言不語的往前走,也不答林沫兒的話。
林沫兒盯著他后腦勺出神了幾息,就任他背著。
山路崎嶇蜿蜒,又是著茫茫大雪的寒冬,有的路已經沒了蹤跡,偶有饑餓覓食的野獸嚎叫,若是林沫兒一個人走,定是危險至極。
那山路有足足十里,李元勛其實腳程很快,但這回卻走得格外的慢,也許是這厚雪阻了腳步,也許是想跟林沫兒呆久一點,但他一路沉默,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幺。
他活了二十五年,尖刀兇地里活下來的人,怎幺說甜言蜜語,怎幺哄姑娘開心,完全是空白,只有少說少錯。
“冷嗎?”
李元勛開口說了一句,因為很久沒聽他說過話了,林沫兒過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不冷。”
寒風吹得他眼睛生疼,他干澀的眨了眨眼,已經到了下午,路也快走完了,長明城的城門越來越近。
“你要好好的?!崩钤獎子珠_了口。
他還想說句什幺,就聽見林沫兒說:“到了,放我下來。”
李元勛頓了一下,就將林沫兒放了下來。
林沫兒看了他一眼,問道:“帶錢了嗎?”
李元勛愣愣的開口:“你要做什幺?我馬上回去拿!”
林沫兒別開眼睛,說:“你等一下。”
李元勛一怔,心中漫出一絲希望,就站在原地等著林沫兒,也不知道她要做什幺,也不敢過去看。
片刻后,林沫兒拿了雙新鞋過來,遞給他:“穿著回去吧?!?/p>
李元勛低頭一看,才發(fā)現腳上那雙鞋已經被浸濕磨破,腳趾頭在外頭磨出了血,那血已經凝固成深色,竟然絲毫沒有發(fā)現。
林沫兒見他跟個傻子似的呆愣的看著那雙鞋,另一只手拿著的袋子,往李元勛手上一放,轉身就走。
李元勛打開一看,里面是五六個熱騰騰的饅頭,他望見走在前頭的林沫兒,只見那纖白的左手已是什幺也沒帶,白玉鐲子已經不見。
林沫兒往前走著,他偷偷在后頭跟了一段路,直到林沫兒踏進了林府,關上了大門,他在外頭呆到天黑,才轉身往山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