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過去,周圍環(huán)境太黑,可能還有其他人藏在附近,一定要小心?!?/p>
即使在黑暗中,他們也能確定彼此無聲的回答,并對對方深信不疑,姜懲深吸一口氣,看向了精神有些失常,瀕臨崩潰的彭雪青,朝那人伸出的手始終沒有退縮。
“十年前,‘623’爆炸案中,你是在場被挾持的人質(zhì)之一,經(jīng)歷了了另一名人質(zhì)的死亡,你也是那起案子的受害者,更應(yīng)該知道你現(xiàn)在所做的一切意味著什么,別做傻事了,快回來,小嬡還在等著你不是嗎?”
彭雪青失聲痛哭,嚎叫著搖頭,從她支離破碎的哭聲中,能夠依稀聽出幾個關(guān)鍵詞:“……預(yù)謀……人為……殺害?!?/p>
最后她聲嘶力竭地喊出了最清晰的一句:“……那個孽種不要也罷,我已經(jīng)受夠了?。 ?/p>
說完,她轉(zhuǎn)身用力撞向殘舊的窗子。
老舊的銹鐵窗框承受不住突如其來的巨大力量,整個脫落下來,向外倒去。
肆虐的風(fēng)雨再無阻擋,席卷著身處險(xiǎn)境的每一個人,混亂中燈光映照著披頭散發(fā)的彭雪青,她朝姜懲陰森森地一笑,襯著滿身血污,無比駭人。
“姜警官,下一個就是你?!?/p>
彭雪青飛身從缺口一躍而下,早在她有后退的企圖時,姜懲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當(dāng)彭雪青鉆出窗口時,他已經(jīng)趕到了窗前,抓住彭雪青的手腕,阻止她的身體下墜。
“懲哥!”宋玉祗隨即跟上,想握著他的手將彭雪青一并拉上來,動作卻突然滯在半途。
“你做什么,快幫我一把……”
姜懲承受著一個成年人的重量,對方的極度不配合也增加了救援的難度,在重力的作用下,窗口邊緣碎裂的玻璃刺進(jìn)他胳膊的皮肉,頓時血流如注。
痛感倒不是很清晰,但鮮血滑膩膩的,本就被冷汗浸濕的手更難抓緊東西,這種關(guān)鍵時候這傻小子怎么敢給他掉鏈子!
而宋玉祗卻恍然意識到另一嚴(yán)重的問題,姜懲的左腿受了傷,正常來說奔跑的速度遠(yuǎn)不及靠近窗子的彭雪青墜樓的速度,除非后者的動作慢了幾秒,給了姜懲趕上的時間。
……一個一心求死的人不可能會有這樣的舉動,她的目標(biāo)是姜懲!
想通這一點(diǎn)時,宋玉祗立刻按住了在場的嗎!”
姜懲又是一記重拳擂了過去,一聲下巴脫臼的脆響聽得人直起雞皮疙瘩,宋玉祗在他下一拳揮過去之前從身后架住了他,勸道:“懲哥!冷靜點(diǎn),你受傷了,別跟他置氣?!?/p>
蕭始趁亂踢了地上的人幾腳,跟著起哄,“是啊,我也勸你別把人打成殘廢了,要坐牢的,雖然他身上的傷多半不是你干的。不過萬一他碰瓷,你是百口莫辯啊?!?/p>
說完了風(fēng)涼話,他也打開手機(jī)燈光照著那渾身是血的男人,假裝無奈地聳了聳肩,捏著下頜幫人把下巴復(fù)了位,便迫不及待用紙巾擦去了手上沾到的口水,一臉嫌棄地甩了甩,“完了,我臟了?!?/p>
他順便又給那差點(diǎn)兒被姜懲打殘了的倒霉蛋擦了擦臉上的血污,一張熟悉的臉總算是露了出來。
不怪姜懲失控動手,但他把身邊的人都懷疑遍了,最后才發(fā)現(xiàn)真兇是藏得最深,最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的那個人——從未出現(xiàn)在他懷疑視線里的張淳霄!
“你,你……”姜懲用染了血的手指著那人、彭雪青,最后緩緩挪到了朱倩倩身上,“……還有你,等下來給我解釋為什么。”
他扶著宋玉祗站起身,一步一跳地出了門,下樓時忽然覺著一陣眩暈,腳下不穩(wěn),便任由自己靠近那人,貼著那炙熱的身子滑坐在臺階上,蜷縮著抱緊了自己。
“小玉子……”
“懲哥,我在?!?/p>
“好冷,抱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