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懲哥,你明明那么怕疼,為什么會做警察呢?你在選這條路之前,一定知道未來等待著你的是什么,但你還是無怨無悔地走了下去,是什么讓你有這么強烈的保護欲呢。”
頸后一陣冰涼,姜懲知道,那是酒精掠過的觸感,那人費盡心思轉(zhuǎn)移他的注意,只是怕他害怕。
“因為我錯過了很多本可以保護的人。”
疼痛來時,姜懲死咬著牙關(guān),眼前氤氳著水汽,模糊一片,只能注視著那被宋玉祗死按在墻上,阻止他有掙扎舉動的雙手背上暴凸而起的虬結(jié)青筋,指尖緊扣著墻壁,抓得指縫滿是污泥,胸口劇烈起伏著攫取空氣,竭力控制著已經(jīng)哽在喉中的聲音。
“……但是這份責(zé)任對我來說,太沉重了,我還是想做個,想做個,回歸正常生活的……普通人……”
眼前猝然一黑,痛感逐漸減退,姜懲長出一口氣,靠在潮濕的墻壁上,昏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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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朧間,姜懲似乎聽到了有人低低對話的聲音。
“東西取出的很及時,可能之前就是因為這東西埋在身體里一直沒有察覺,遭到電擊時相互干擾,他才會有那么嚴重的應(yīng)激反應(yīng),好在只在皮膚淺層,沒有埋得太深,不然和肌肉神經(jīng)長在一起可就不是你咬一口就能解決的事了?!?/p>
“不管怎么說,取出來了就是好事?!?/p>
“他會好起來的,回去之后好好休養(yǎng),心肌炎也可以康復(fù)。少聽沈觀危言聳聽,那小子技術(shù)不到家就怪患者病得重,就他那三腳貓的功夫,換我都不會授他學(xué)位,嘶……大律師你下手輕點兒,我這傷不比他輕吧?!?/p>
姜懲驚醒過來,猛地從地上爬起,一不小心牽動了頸后的新傷,疼得他直想捶地打滾,原本還昏沉的頭腦立刻清醒過來,沒等他習(xí)慣性地罵句難聽的,就有人捏著他的下巴,把他的脖子扭回了原處。
“動作別太大,傷口會裂開的,”宋玉祗的聲音就在身后,貼著他的耳朵,帶著些許還沉浸在睡夢中的沉然,“趁著現(xiàn)在安全,再睡一會兒吧,你剛剛流了血,得養(yǎng)足精神,不然接下來的幾天會很難熬?!?/p>
這處在半夢半醒間的聲音性感到讓姜懲情不自己想起了無數(shù)個他們同寢共眠的清晨,那人總是睜了眼就磨著他繼續(xù)前一晚還沒盡興的事情,早已形成了條件反射,以至于現(xiàn)在聽了那人迷迷糊糊地哼上一聲,他都會有生理反應(yīng)。
說出來也真是奇怪,他久傷未愈又添新傷,合該是一副提不起勁的病秧子樣,在這種快要透支到極限的狀態(tài)下還能斗志昂揚,他姜家的列祖列宗都得遺憾他這一身精力沒用在傳宗接代上。
察覺到他的反應(yīng),宋玉祗把蓋在他腰間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幫著他側(cè)身翻向一邊,抱住他的同時還服務(wù)到家,不知輕重地試著幫他消火,被不想在人前表演“fbiwarg”的姜懲幾腳踹遠了些。
直到這會兒姜懲才發(fā)現(xiàn)他與宋玉祗雙雙躺在一間類似倉庫,陰暗潮濕的空曠房間里,氣氛有些陰森,昏暗處還能看到飄忽不定的鬼影,很多殘破的道具東倒西歪地擺放著,看起來都有些年頭了,很可能是曾經(jīng)的鬼屋項目,在游樂園閉園后就一直保持著現(xiàn)在狀態(tài),無人問津。
宋慎思和蕭始都是一身落魄,圍坐在生了火的鐵桶邊上,身上都掛了彩,宋慎思正在幫蕭始縫合背后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這是怎么回事?!?/p>
宋慎思吸入了煙塵,聲音有些沙啞,咳了兩聲答道:“你們走了之后,殷故就引爆了炸彈,目的不是殺人,只是為了打散玩家抱團的狀態(tài),他應(yīng)該提前安排了人引發(fā)沖突,挑唆玩家自相殘殺,我和醫(yī)生都在爆炸中受了傷,沒法阻止玩家爭斗,只能暫時撤退,回到這里的時候正好遇到玉祗帶著你回來。”
宋慎思胡亂把線頭打了個結(jié),被蕭始損了幾句:“你這縫的也太草了,落這么丑的疤以后我還怎么找媳婦兒,宋律你別是嫉妒我英俊帥氣風(fēng)流倜儻才害我吧,嘖,羨慕就直說,別搞歪門邪道陰我?!?/p>
“臉皮多余可以捐給有需要的人,還有,勸你早點認清現(xiàn)實面對內(nèi)心,收斂玩心做個好人,人總是失去之后才知后悔。人在生死關(guān)頭表現(xiàn)出的往往是最真實的反應(yīng),你明明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何苦互相折磨?!彼紊魉嫉f道。
此話一出,氣氛有些詭異的沉默,蕭始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宋慎思,理解不了這話的意思似的,又緩緩移到了姜懲身上。
目光相觸那一瞬間,姜懲確信自己從對方眼中讀出了一種異樣的感情,也許可以稱之為——憎怨。
好在兩人接下來極有可能發(fā)生的沖突被遠處的腳步聲打斷,姜懲神經(jīng)敏感地彈坐起來,又被宋玉祗按著躺了回去。
那人伸出一根手指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后向宋慎思傳遞了個眼神,蕭始用瓷磚蓋住鐵桶的火光,眾人靜聽著外面的動靜。
只聽一個熟悉的聲音小心翼翼地問:“姜警官,宋警官,你們在這里嗎?”
姜懲松了口氣,“是褚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