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在霧里的人,誰做誰的引路人呢。
“小倦子……”他有氣無力地喚道,就像過往無數(shù)次喚的那樣,“……自首吧?!?/p>
江倦眼中僅剩的明光倏地黯淡下去,他勾著姜懲的后頸,輕吻著他汗?jié)竦念~頭,舌尖一顆顆卷去他頭上的汗珠,冰涼的唇貼上冰涼的肌膚,根本算不上吻。
姜懲不禁想:還是家里那只狼崽子好,毛絨絨、暖乎乎的,還很體貼,什么都順著他的心,也不怕把他慣壞了。
宋玉祗,再不來撈人,你男人真要被這瘋子玩死了……
被他這話激怒的江倦和所有被逼到絕路的犯罪者一樣,暴怒,狂躁,孤注一擲。
姜懲怎么也沒想到他掐著自己的手居然會那么用力,壓著他的脖子將他強行按到浴缸里,任由刺骨的冷水灌進他的口鼻,無視他的掙扎與抗拒,明顯是要置他于死地。
和所有溺水者一樣,姜懲也有求生的意識,他胡亂抓著江倦,抱著同歸于盡的決心想把他一起拉下水,但他在這種過度透支的狀態(tài)□□力實在有限,沒多久所有的動作都弱了下去,很快就癱倒在浴缸邊緣,不動了。
這時江倦才驚醒過來,猛然發(fā)覺自己在做什么,忙將姜懲從水里拖了出來,用力按壓著他的胸部,擠壓著他嗆進氣管的水。
江倦的急救手法即使在消防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只要時機正確,搶救及時,經(jīng)他救助的人存活率高達九成,可是現(xiàn)在他卻沒有信心能挽回姜懲這條命。
他知道歸結(jié)到底,原因是他對姜懲,對自己都沒什么信心可言,他覺得被自己作踐過的姜懲未必有太強的求生欲,一旦氣了,走了,也許就不會再回來了。
他都做了些什么……
“小懲,別嚇我,你不會走的對不對,小懲!”
他聲嘶力竭的呼喊沒能喚醒姜懲。
當如約趕來的宋玉祗看到被他作的半死不活的姜懲,當下殺人的心都有了。
“滾開?!?/p>
他甚至沒多看那狼狽的男人一眼,將窒息昏厥的姜懲抱出浴室,平放在地板上,借著人工呼吸的間歇喊著他的名字。
“懲哥,醒醒,是我,我知道你現(xiàn)在能聽見的,聽我說,你必須盡快清醒過來,否則長時間保持窒息狀態(tài)會休克的,我對你的急救必須有你的配合?!?/p>
他拍了拍姜懲冰涼的臉,一次次將氣息渡進那人口里。
也許姜懲是能聽見他的話,但聽得并不真切,他只知道他的狼崽子來救他了,不用睜眼,光聽著聲音都覺著安心。
“怎么來得這么晚……老子都快斷氣了……”
聽到那人低低的埋怨,宋玉祗緊繃的神情才有了一絲松動。
他輕輕在姜懲唇上點了一下,“不會讓你死的,你都要嚇死我了,以后不準再出來私會男人,尤其是前任。”
姜懲把眼睛睜開一條縫,窺著他無比認真的神情,有點想哭,又有點想笑。
他應(yīng)該早就知道了自己身邊發(fā)生的一切,卻從來不點破不道明,只等他親口承認。
這樣的理解與包容,他自認是做不到的。
宋玉祗聽到他念叨:“真是撿了個寶呀……”再去看他的時候,人又暈了過去。
他扯了沙發(fā)上的毯子將人裹了起來,路過餐桌時順手拿了冰錐,與江倦三兩下交手便將人摁倒在地,尖銳的冰錐照著那人刺了下去,一點都沒手軟。
錐尖穿透血肉之軀,又被他補上一拳,深刺進地板縫隙,江倦就被他像條魚一樣釘在地上,鮮血很快就從他身下蔓延開來。
“江哥,我叫你一聲哥,是因為你跟懲哥有過真情實感和共同的過去,我不想否定你,但這已經(jīng)是我忍耐的極限了,我不管你有什么樣的借口,再敢碰他,我一定殺了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