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第1頁）

姜懲雖然不怎么吃這型的，不過現(xiàn)在的小姑娘都喜歡這樣白白凈凈的男孩子，看得出來這小伙子在局里很吃香。

“老武，你居然收徒弟了，稀奇啊，不是說沒人受得了你這暴脾氣，你不想禍害后輩嘛，怎么改主意了?！?/p>

武廣平被他說得有點不好意思，用力拍了拍小徒弟的后背，“難得遇上個虛心學習脾氣又好的，就破例了唄，這孩子天資不錯，在軍校的時候成績數(shù)一數(shù)二的，稍微引導一下就上道，比你當年是差了點，在他們這屆可是拔尖的，而且性格是真的好，咋說都不生氣，你要是沒走啊，我肯定讓他跟著你，畢竟能受你這鳥脾氣的也沒幾個。”

姜懲心道這樣的人雖然不多，好在是讓他遇上了，關于這一點他其實還是慶幸自己遇到了宋玉祗的，只是昨天的不歡而散著實讓他有些憋氣，倔勁上頭的他懶得去想那拔□□不認人的狗東西，索性跟養(yǎng)眼的小年輕搭起了話。

“你小子不錯嘛，能讓老武夸獎的人可不多，好好干啊?！?/p>

小警察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姜警官，我叫溫幸川，我特別崇拜你，能給我簽個名嗎？”

“不用這么生疏，都是老武同志的后輩，一視同仁，叫哥就行?！?/p>

“哎！懲哥，我能叫你懲哥嗎？”

溫幸川彎彎的眉眼煞是好看，饒是姜懲這樣對他這型不感興趣的人也想掐一把他嫩得出水的小臉蛋，手伸出去了才覺著不大對勁，趕緊轉(zhuǎn)了方向拍拍武廣平。

他其實心里是不大愿意的，平時在市局別人不是叫他“姜副”就是“姜哥”，很少有人敢直呼他的名字，直到宋玉祗出現(xiàn)打破了這個死局。

如果沒有昨晚的事，這會他一定會毫不猶豫拒絕這個主動往他身上貼的男孩，可他現(xiàn)在氣還沒消，總想著給姓宋的也添點堵，索性也就默許了。

“成，叫吧，名字不就是用來給人叫的么，那怎么叫你，小溫？”

“幸川就行，小幸像個女孩子，小川又太土了……”

“還是叫小溫吧，我記性不好，記名費勁，理解一下?！?/p>

兩人客套了幾句，武廣平就把溫幸川打發(fā)出去執(zhí)勤了，他拉著姜懲坐下，沏了杯超市十五塊錢一袋的毛尖，吸溜吸溜地喝著，姜懲笑話他：“這么燙就別急著咽了，也不怕燙出泡來。”

“你少管我。我看你和小溫處得不錯，要不你帶帶他？”

“別了吧，您老的徒弟我可不敢伸手，我脾氣比你還大呢，給人嚇壞了怎么辦?！?/p>

武廣平抿了抿嘴，“那孩子性格好，沒你想的那么膽小，從進來聽說了你的光輝事跡后就把你當偶像了，一心努力想調(diào)去市局呢，以前是沒有機會，現(xiàn)在你都在眼前了，還只能看不能摸是想把人饞死?。俊?/p>

姜懲被他逗笑了，“什么話，怎么還帶上手的，你也不嫌惡心?！?/p>

“行了，這事以后再說，也不急，先說說你吧?！?/p>

“我沒什么好說的，既來之則安之，高局罩了我這么多年，現(xiàn)在他兜不住我了，我也得給他點面子，消停幾天。其實我心里沒什么不平衡的，案子沒有大小之分，在哪都是為人民服務，沒差，只是我心氣太高，爬得高了突然被踹下來，難免對那伸腳踹我的人有怨?！?/p>

武廣平笑得就像個慈祥的老父親，看著他的眼神柔和了許多，“行啊，沒白長這幾歲，你要是還跟以前一個德行，老子絕對當著全局人的面拿鞋底子抽你一頓，可惜了，你還沒給我這機會。這會兒就說你了，你怎么也不問問我怎么樣？”

“哎，老家伙你別挑理啊，從進了門你也沒給我張嘴的機會啊。”

老前輩“嘿嘿”一笑，“我好，也不好?！?/p>

他很少這么直白地說起自己的不堪，姜懲還有些意外，趕緊給茶杯里添了點熱水，等他接著說下去。

武廣平念叨著：“好是覺著跟別人比起來，我確實挺好，有老婆，有家人，還有命，不好的是想起了以前的老朋友，想想他一無所有，來這世上一趟也沒幾個人記得他，揮一揮衣袖說走就走了，也不給好兄弟留句話?！?/p>

姜懲知道，他口中這位“老朋友”就是自己的師父老梁，他雖然嘴上不說，心里對自己總歸還是有個解不開的結(jié)，對于那起案子只有自己一個人活下來這件事，九年過去了，兩人都沒能釋懷。

武廣平是怨過姜懲的，那時姜懲好不容易才醒過來，記憶所剩無幾，武廣平看著他心里著急，一口咬定這小子就是裝的，還大打出手，又把他送進搶救室一次。

局里領導和醫(yī)生給他做了思想工作，他才相信姜懲的確是失憶了，慢慢態(tài)度才好了起來，換五六年前的時候，姜懲見他肯定還是打怵的，那種疼痛刻在骨子里的記憶已經(jīng)成了本能，他怕武廣平純粹是生理反應。

后來武廣平發(fā)現(xiàn)姜懲并不是沒心沒肺地忘了，在他記憶有些許恢復的時候他就在強迫自己回憶事發(fā)前后的細節(jié)，這種做法的后果無疑是平添痛苦，于事實沒有任何幫助，武廣平也于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