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姜懲主動掛斷了電話。
“我猜的沒錯,果然蘭珊也是往屆獵殺游戲的獵物,她和陳東升的大腿內(nèi)側(cè)都烙有‘17’的印記。”他拿起邀請函,摩挲著火漆上的紋路,指尖微微泛著青白,“……千哥身上也有相同的痕跡,在左腳踝內(nèi)側(cè),一個淺淺的紅痕,不管是程讓還是殷故留下的,可以肯定的是,他也是這次的獵物之一……”
陸況啞然,許久才從震驚中緩過神來:“我……我不知道居然……今年的游戲規(guī)則為什么和往年不同,從來沒有過提前捕殺獵物的先例啊!”
“陳東升和蘭珊都曾是獵殺游戲的受害者,是不能自主選擇命運的‘牲畜’,而且都有被犯罪團伙控制的經(jīng)歷,他們身上的烙印很可能是當年參與游戲時,甚至是幼年就被烙印下的,而千哥身上的痕跡……”
說到這里,姜懲忽然有了一種危機的預(yù)感,拿起手機按照殘存的印象撥出一個號碼,在對方接聽后迫不及待地問道:“聞箏,我有事要問你!”
另一頭的聞箏也是掩飾不住的焦急,“姜哥,這段日子聯(lián)系不上你,把我們急壞了。”
“先不說這個,我之前讓你去聯(lián)系千嫂,把她一家都送出國的事辦得怎么樣了?”
“姜哥,我正想和你說這件事,我說服他們一家到斐濟旅行半年,是可以撐到夫人生下孩子的,原定昨天啟程,值機時她卻突然失蹤了,我們已經(jīng)報了警,可到現(xiàn)在都沒找到人,姜哥,怎么辦?”
聽了這話,姜懲手一抖,沒拿穩(wěn)的手機滑在腿上,對面的聞箏還在焦急呼喚。
“完了,出事了……”姜懲失神道。
就在此時,一條新消息通知映明了他慘白的臉。
【獵場已準備就緒,預(yù)熱活動將在六小時后開啟,請所有參與者持火漆印有序入場,切記不可將身份輕易透露給他人,由參與者失誤引起的一切后果,主辦方概不負責(zé)。本次游戲最終解釋權(quán)歸“規(guī)則”所有?!?/p>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各位看文的小可愛鴨~
古堡
陳嬌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莫名其妙地失蹤,絕不可能是巧合。
如今的形勢逼得姜懲不得不被人牽著鼻子走,他心里就是有千百個不愿,也不能讓千歲的遺孀去冒險,拼著自己的命不要,也一定得把陳嬌平安地帶回來。
依照邀請函上的地址,陸況把他送到了凌歌山。
這地方偏僻得很,四面環(huán)著荒山,被孤立在正中,除了僅有的一條被嶄新路標指引出的崎嶇山路外沒有任何通路,一旦橋塌路斷,被隔絕在上面的人除了直升機救援,想離開這鬼地方就只有從萬丈的懸崖峭壁上一躍而下。
從進了山區(qū)就一直顯示沒有信號的手機增添了姜懲的焦慮,越往深處走,就越是覺得詭異。
到了半山腰的位置,山路就被路障堵死,駛不進去了,被迫打道回府的陸況只能在分手前反復(fù)叮囑他注意安全,保護好自己,別太沖動莽撞,做事前先動動腦子,姜懲心里正煩躁,沒怎么聽進他的話,只記得對方啰嗦一堆有的沒的,遞給他了個裝滿“愛的補給”的背包,丟下一句“警花,一定要加油啊”便走了。
最近這些年已經(jīng)很少有人再叫他警花,冷不丁聽見這熟悉的稱呼,姜懲覺著有些奇怪,看著遠去的車尾燈就覺著這小子絕對沒憋什么好主意,戒備心極強地打開背包檢查了一下對方留給他的物資,當場傻了眼,心下殺人的心都有了,陸況這廝竟然在他的背包里塞……裙子?
“wdnd姓陸的,你給老子等著,老子要是活著出來,絕對弄死你他娘個狗兒子??!”
罵完了,氣消了,還是不得不回到正事。
他踏著崎嶇的山路走到半途,夜空就飄起了雨絲,淋得他身上發(fā)冷。
沒人知道接下來要面臨的是怎樣的局面,游戲是否殘酷到要以命相博,他不得不做好萬全的準備,首先要保證自己的應(yīng)戰(zhàn)狀態(tài),為了避免被這雨淋得一病不起,讓別人鉆了空子,只能邊在心里罵著陸況,邊翻出件女式外套披在身上。
越往山頂走,通信信號就越弱,當他站在明顯與雁息古城格格不入的歐式古堡前時,更加確信這場游戲是攸關(guān)生死的角逐。
關(guān)于此次游戲的場地——“樂園”,一直流傳著幾個眾說紛紜的都市傳說。
上個世紀九十年代,“樂園”是本省最先效仿美國迪士尼樂園建成的大型主題公園,先進的游樂設(shè)施一應(yīng)俱全,成了中國最早對外開放的大型游樂園之一,可就是這樣一個前途無量,只要持續(xù)良性經(jīng)營就可以至少在十年內(nèi)穩(wěn)居榜首的項目卻在開園后的半年迅速閉館,關(guān)于它的幾個傳說也不脛而走。
有人說“樂園”的巴洛克城堡里住著真正的吸血鬼,會去捕捉那些迷路的孩子關(guān)進地牢享用他們的鮮血,也有人說“樂園”的原址曾是一處歷史悠久的埋尸地,歷朝歷代的冤魂厲鬼都會聚集在這里,伺機向生人索命,為了平息眾鬼的怨念,每天閉館后“樂園”內(nèi)的游樂設(shè)施都會保持空狀態(tài)啟動一次。
事實上孩童失蹤與機械空轉(zhuǎn)的情況都曾經(jīng)發(fā)生過,而真正讓“樂園”不得不永久閉館的丑聞則是來自于一次游樂設(shè)施故障的意外事故,據(jù)說某日開館后的第一場高空項目因為設(shè)施上升的過程中鏈條卡死導(dǎo)致游客滯留空中長達半小時,最終鏈條因為承擔不住重壓斷裂,導(dǎo)致當時在設(shè)施上的17名游客從高空墜亡,其中一人在慣性的作用下被甩到景觀湖中保住一條性命,卻也因此留下了嚴重的身體殘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