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祗憂心忡忡地望著他,“比起別人,我最擔心的是你,雖然你已經燒了證明自己身份的塔羅牌,但還是可能有人通過王振義提前知曉了你的身份,你是結束這場游戲的關鍵,最糟糕的情況就是被其他人發(fā)現后群起而攻之,尤其你現在行動不便,我很擔心?!?/p>
“我也很擔心,只不過我擔心的不是自己的安危。”姜懲嘆了口氣,起身挪到窗臺邊點了根煙,把窗子推開一條縫隙,朝外吐著煙霧,“市局的支援遲遲不到,我們就要做好耗上七天的準備,不管怎樣,一切都要以玩家的生命安全為主,如果我與他們的存在互斥,那……”
“好了,不要再說了?!?/p>
宋玉祗半跪在床上,把他手里的煙頭順著窗縫彈了出去,從背后抱著他還嫌不夠,雙手伸進他的浴袍里,緊貼著感受著他的體溫。
“別說了……不會的?!?/p>
“做人不能太樂觀,做警察更是如此,我們只是提前做好最壞的打算?!苯獞突剡^身來,摩挲著那人冒出了些許青茬的下巴,話里夾雜著煙草氣,“如果真的到了無法阻止的那步,你知道該怎么逼停這□□,至少落在你手里,我還能能保住命和尊嚴,別讓那些無辜的人因為我們這些警察的無能遭遇不幸,如果你無法制止,你至少要學會分辨輕重與止損。”
說著,他又吻了吻宋玉祗濃長的眼睫。
“拋開私人感情不提,我其實很慶幸能有你這么個一點就通的徒弟,一直以來我都沒什么好教你的,不過今天,我一定要告訴你,從你戴上警徽,在國旗下宣誓的那一刻開始,你的生命就不再屬于自己,注定奉獻給這片土地,這是你的天職?!?/p>
“愛你是我的天性,強大的雄性會守住自己的愛人與領土,你和職責,我都要?!?/p>
姜懲笑笑,貼著他的額頭,兩人沉默相對。
須臾,他們在擁吻中迎來了零點的鐘聲。
獵殺游戲——正式開始。
門外傳來一陣不易被察覺的腳步聲,掩藏在大作的雨聲中,兩人迅速穿衣起身,貼在門邊聽著外面的動靜,感覺不似人多的樣子,才相互對視一眼,宋玉祗點了點頭,謹慎地將門推開一道縫隙,而姜懲則是提前一步調暗了燈光,避免光亮引起走廊里的人注意。
推開門,混雜著泥土味的濕潤氣息撲面而來,宋玉祗閉了閉眼,讓眼睛適應了黑暗的環(huán)境,很快發(fā)現了一個纖瘦的身影在走廊里躡手躡腳地徘徊。
對方一邊走,一邊打量著周圍的動向,稍有風吹草動都如驚弓之鳥一般,小心翼翼地在門前駐足停留,也不知是在看些什么。
宋玉祗把門縫推大了些,出言叫住了那人,“大半夜一個人跑出來可得注意安全,游戲已經開始了,不和隊友在一起是很危險的,需要幫忙嗎?”
那人嚇得立刻繃緊身體,猛地搖著頭,做賊心虛地把兩手藏在身后,低頭面對著二人。
“我,我……房間里的廁所壞了,我想出來解個手?!?/p>
借著房間里的燈光,兩人看清了對方的臉,就是白天和曹瀚在一起的女人,姜懲記得有個跟他們組隊的混混叫過她“倩姐”。
“可是外面很危險,曹瀚怎么會當你一個人出來的,他在哪兒?”
“沒,沒有……我是自己跑出來的……”女人看起來非常緊張,求助般看著兩人,“我,我可以進去和你們說嗎?”
對一位女性來說,深夜進入兩個男人的房間可不是什么好事,哪怕對方是已經當眾出柜的gay,姜懲能感覺到,取信于她并給了她勇氣的其實是他們警察的身份。
他沒有拒絕這樣一位無助女性的請求,與宋玉祗交換了個眼神,便把人請了進來,瘸著腿從包里翻出礦泉水,遞給了對方一瓶。
“害怕被下藥可以不喝,這是我們帶來的水,比這里的安全?!?/p>
“倩姐”握著水瓶,猶豫了一下,還是放到了桌上,“不了,你們拿來的東西也有限,我就不喝了,其實我來這兒是想……想……求你們幫個忙?!?/p>
姜懲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她繼續(xù)說下去。
“倩姐”咽了口唾沫,眉眼都快皺成了一團。
“我叫朱倩倩,是曹哥的女朋友……雖然說是女朋友,但我們交往也就是這幾天的事,我收到邀請的時候不知道會有這么大的危險,以為就是一群人玩一場類似狼人殺的游戲,稀里糊涂就來了,聽別人說了才知道這游戲有可能會死人,我很害怕,在這里我一個人都不認識,就想抱住誰的大腿,讓別人帶帶我……”
“所以你就選了曹瀚?”
“不不不,不是我選了他,是他選了我。”朱倩倩不敢抬頭,只盯著自己的膝蓋,“別看曹哥人看上去有點兇,其實人很好的,我以為他幫我絕對有什么目的,最次也得是……但他沒有碰我,囑咐我跟別人就說我是他的女人,其實……其實我們就是組隊的那種,很純潔的關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