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槍,正是張淳霄做輪盤賭的左輪手槍。
“白空!”
姜懲上前扶住跌坐在地的白空,子彈沒有形成穿透傷,陷在左腿膝蓋上方的皮肉里,傷口血流如注。
宋玉祗解下松松垮垮系在脖子上的領(lǐng)帶,扎住白空大腿根部的動脈,幫他阻止血流。
“宋警官,我想問你,之前你答應(yīng)過我的事情,還作數(shù)嗎?”白空咬牙問道。
“當(dāng)然,我說過的事絕不會食言?!?/p>
“那你不要顧忌我,快帶著姜警官走吧?!?/p>
“白空!”
白空抓著姜懲的衣袖,輕聲說道:“姜警官,之前的事是我對不住你,如果我折在這兒了,那是我還了欠你的那條命,是我應(yīng)該做的,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我最后一次見到你,有一句話,我必須對你說明白,我答應(yīng)過宋警官會向你道歉,對不起,其實(shí)我一直后悔那時傷害了你,如果我有機(jī)會重新選擇一次,我絕對不會再做出那樣的事。”
看著殷故一步步走下階梯,白空焦急地把姜懲的手放到了宋玉祗掌中,“好了宋警官,我要說的話已經(jīng)說完了,快把他帶走!”
不等姜懲和宋玉祗提出異議,殷故再次舉槍,正對著白空的頭。
“你們再有反抗行為,或是遠(yuǎn)離我視線范圍一步,我就打爆他的頭,不信的話……”
殷故將槍口轉(zhuǎn)向了還在地上哼哼著爬不起來的章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扣動扳機(jī),等眾人反應(yīng)過來時,章散已經(jīng)瞪著眼睛倒在地上停止了呼吸。
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么死在了眾人面前,震驚之外更多的是恐懼,一個躲在角落里的女人被嚇得失聲尖叫,很快便暈了過去,喊聲戛然而止。
一時之間,偌大空曠的大廳里似乎只能聽到人們的喘息與心跳聲,姜懲幾乎控制不住身體的顫抖,生理性的厭惡使得他胃里一陣陣涌著惡心,俯下身去止不住地干嘔。
“哥,別硬撐?!?/p>
宋玉祗扶著他,只聽那人怒道:“媽的,瘋子……真他媽是瘋子……”
殷故不以為然,無視了姜懲的怒罵,走到白空身前,指向那人額頭的動作絲毫沒有收回的意思。
“見識過了我的槍法和決心,你應(yīng)該知道我的威脅不是說說而已,雖說這個人也曾差點(diǎn)兒殺了你,但你還是把他視為同伴,想救他的吧。”
“你想讓我怎么做?”
殷故用槍指了指章散的幾個同伙,“把這個特警帶下去,處理一下他的腿傷,別落了殘疾。”
那幾人正因章散被殺嚇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突然被吩咐下來也顯得很沒注意,彼此之間相互看了看,都沒什么主意。
也就是這一瞬間的猶豫激怒了殷故,他面無表情地再次舉槍,射殺了沒能在他命令下達(dá)的同時做出反應(yīng)的同伙之一。
那人的鮮血濺在了同樣目瞪口呆同伴臉上,灼熱而真實(shí)的觸感足以逼瘋每一個精神高度緊張的人,那被嚇壞了的同伙發(fā)出一聲崩潰的慘叫,連滾帶爬跌跌撞撞地?fù)渖锨叭ィ咽芰藗荒茏杂尚袆拥陌卓胀狭讼氯?,也無暇顧及這樣粗暴的手法是否會引起那人的不適,幾乎是生拉硬拽地把人扯到了一邊。
白空的血跡在地上留下了拖拽的痕跡,染得黑白相間的地磚看起來更加詭異,姜懲似乎注意到了什么,一時猶豫著還無法親自去確認(rèn),這時殷故慢悠悠地走上臺階,行至半途停步岔開腿坐了下來,用槍指了指姜懲。
“姜警官,出來混總是要還的,如果說一個和你關(guān)系不大,甚至還有點(diǎn)舊仇的特警還不足以讓你意識到危機(jī)的話,下一次我就會打爆你情人的頭?!彼戳怂斡耢笠谎?,優(yōu)雅地笑道:“看在你哥哥對我還不錯的份兒上,我已經(jīng)放過你很多次了,如果姓姜的這回沒救成你,就別怪我了。”
“你想要我做什么直說就是,何必用這種方式來逼我?”姜懲憤恨道。
“因?yàn)椋€不夠?!币蠊实f道,“人不逼自己一把,永遠(yuǎn)也不知道自己忍耐的極限是什么,我這也是在幫你啊,姜警官?!?/p>
說著,他對矮個子男人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把那幾個死人扔出去吧,躺在這里實(shí)在礙眼,把地上的臟東西也一并清理了,父親不喜歡血腥。”
提到“父親”一詞,姜懲幾乎是神經(jīng)性敏感的暴躁,奈何現(xiàn)在這種狀況逼得他不得不耐著性子拖延,用閑聊的方式爭取穩(wěn)下殷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