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成陽本想說自己已經(jīng)很多年沒碰過口琴,已經(jīng)快忘記怎么吹了,但看著林研已然做出副洗耳恭聽的樣子,他又有些難以拒絕。
一時想不到別的歌,顧成陽就閉著眼吹了一首最簡單的小星星。
一曲結束,林研看著他:“這首歌弱智都會吹,你還會別的么?”
顧成陽低著頭思索片刻,憑借著記憶吹了一首《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但由于時間過了太久,最終磕磕絆絆地吹完了,還吹錯了好幾個音。
“……”
林研聽完后仰起頭,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只感覺自己差點死在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死在那西伯利亞的寒風中。
他已經(jīng)不想問顧成陽還會不會別的了,因為再問下去都是對那把口琴的傷害。
顧成陽知道自己吹得不好,局促地笑了笑:“我很久沒有練習過了?!?/p>
林研淡淡道:“聽出來了?!?/p>
顧成陽見林研沒有直截了當?shù)卮链┧乃?,心里還一陣暗喜,轉而問他:“你會吹口琴嗎?”
林研垂下眼,搖頭說:“不會?!?/p>
顧成陽有些驚訝地瞪大眼,不相信林研連這種入門的樂器都不會。果然林研緊接著的一句是:“我不會是因為沒吹過。這東西對我來說太簡單了,一點意思都沒有。”
顧成陽一時無言以對,想起曾經(jīng)在網(wǎng)上聊天時林研說過,他十三歲就過了鋼琴十級,還學過吉他、小提琴等等樂器,一個人就能做完一整支樂隊的編曲。
那確實不需要學。
林研打開手機里的編曲軟件,點開里面的鋼琴插件,然后在上面彈奏出一段旋律。
顧成陽聽出來了,那旋律是“風中有朵雨做的云,一朵雨做的云…”
林研彈完后抬起眼對他說:“你吹這個?!?/p>
“?。俊?/p>
林研看著他一副迷茫的神情,索性從床頭那了一張抽紙,用筆在上面刷刷地寫下一長串數(shù)字。有一些數(shù)字上面或者下面還畫著小黑點。
36635656,635653……
他將這張寫滿數(shù)字的紙放到顧成陽面前,用手指敲了敲紙面:“簡譜會看吧?”
顧成陽愣愣地點頭,對照著林研手寫的簡譜又一次吹起了口琴。
顧成陽雖然沒真的正兒八經(jīng)地學過某一項樂器,但好歹作為一個說唱歌手,對于音樂的敏銳度并不低,他對照著簡譜沒過多久就學會了這一首歌。
悠揚的口琴聲環(huán)繞在狹小的屋內(nèi),林研跟著伴奏輕聲唱了起來。
他隨著歌聲微微晃動身軀,整個人都顯得舒適又柔軟。
“……每當心中又想起了你,風中有朵雨做的云?!?/p>
顧成陽怔怔地放下口琴,連視線都變得模糊不清。
任誰都沒辦法將眼前的人與那個曾經(jīng)躺在病床上的垂敗少年聯(lián)系在一起。
在音樂世界里的林研就像是一團燃燒的火焰,熾熱明亮且極具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