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尋找著什么,他的半個身體都探出了窗外。
猛然想起了首都醫(yī)院護士們的對話,她們說607的年輕病人在醒過來的第一天就拔了輸液管,瘋了似的想開窗跳下去,四五個醫(yī)生護士合力才將他拉了回來,最終是注射了鎮(zhèn)定劑才堪堪將他救下。
顧成陽立刻三步并兩步地跑過去,拽著林研的肩膀一把將他半個身子從窗外拉回來。
“你要干什么?!”
顧成陽急切地喘著氣,整個人擋在窗前,背過身將窗關上。
林研皺著眉,揉著自己被拉扯疼痛的肩胛骨。他身形本就瘦削,好像被顧成陽隨意一拉扯就能散架似的。
他看見顧成陽臉上露出驚恐的神情,那道目光最終落在了他的手腕處。
林研于是機械性地抬起了手腕,紗布下方的傷口被針線縫合,此時已經不再出血,也感知不到疼痛。
他遲鈍地反應過來顧成陽在驚恐什么,于是解釋說:“我沒有想尋死?!?/p>
顧成陽依舊站在窗前不動,他盡量委婉地告訴林研:“下次不要做這么危險的動作了?!?/p>
林研微微一怔,心里陡然響起了一個嘲弄的聲音。
顯然自殺過一次的人已經不值得被信任了,別人只會把他當做情緒不穩(wěn)定的危險分子。就連顧成陽也是這樣。
林研又麻木地重復了一遍:
“我沒有想尋死?!?/p>
“我知道,但你剛剛……”顧成陽話說到一半忽然噎住了,看著林研猶如死水般的神情,觸電似的想到了什么。他沒再說下去,下一刻他背過身,將方才關上的窗又重新打開,輕柔的晚風拂過他的臉頰,他學著林研的樣子凝視著窗外。
外頭的空氣格外清新,好過充斥著消毒水氣味的醫(yī)院病房與被潮濕發(fā)霉的味道縈繞的火車車廂。
樓下的街道上擁擠雜亂,正值下班時間,四處亂竄的電瓶車一輛接著一輛飛馳而過,間或有鳴笛聲傳來,與攤販的叫賣聲混雜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