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他忽然踮起腳,身體前傾,輕輕地抱住了顧成陽,語氣非常溫和:“順便代我向你姐姐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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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顧成陽分別后,林研回到了自己的租房,他原本想走路回去,為了省那十幾塊的打車費。但頭依舊疼得厲害,他拆開了止痛藥干吞下去一顆,藥沒那么快見效,無奈之下他還是上了一輛出租車。
他租住的地方是一處老舊的公寓。這間公寓雖然位置有些偏僻,但勝在租金便宜,安保措施也不錯。房東是個年紀不大的女生,當(dāng)初出租之前還給整間屋子翻新過一次,整體條件都讓林研比較滿意,三個月之前他和就室友一起搬了進來。
林研插了鑰匙按動門把手,一開門就聽到了震耳欲聾的電視聲音。一個年輕的女孩躺在沙發(fā)上手里抱著一瓶啤酒,茶幾邊上還散落著很多空酒瓶,以及煙蒂與空的煙盒。
女孩聽見吱呀的開門聲,看著門口的林研,醉醺醺的臉上咧開了燦爛的笑容:“研研,你回來啦!”
林研進門后就捂著鼻子:“唐亦楠,我他媽的都跟你說過多少遍了,別在屋子里抽煙喝酒,難聞死了?!?/p>
唐亦楠是林研的合租室友,兩人在三年前認識,后來在同一家便利店里打工。林研加入了新大陸后就從便利店辭了職,唐亦楠如今還在那兒上班。
今天是她休息的日子,估計一天都宅在家里沒有出門,身上只穿著一件黑色吊帶,下半身是松垮的睡褲。
但即便是一副蓬頭垢面的樣子,依然掩蓋不住她相貌的美艷。
林研面無表情地把那袋已經(jīng)涼透的肯德基扔給她。
唐亦楠立刻連滾帶爬地起來接住,如饑似渴地拆開包裝袋。
她大口吃著漢堡,邊吃邊說:“你怎么知道我還沒吃晚飯,還特地去給我買了肯德基,研研,我真是太愛你了!”
“不是我買的,是從一條狗的嘴里搶來的。”
林研冷漠地回答她,皺著眉頭撿起了地上的酒瓶,又將滿地的煙蒂打掃進垃圾桶。
唐亦楠當(dāng)他是嘴硬,笑嘻嘻地說:“你不如說是從垃圾桶里撿的,這樣可信度還高一點點。”
林研朝她冷哼了一聲,淡淡道:“不信算了。”
他大步走到窗臺邊把窗開到最大,刺骨的晚風(fēng)頃刻間灌入了屋內(nèi),只穿著一件吊帶的唐亦楠立刻打了個寒顫,說話都不利索了:“你你別開窗啊,凍凍凍死我了!”
林研站在窗邊,冷冷地看向她:“忍著,等味道散了我就關(guān)。”
寒風(fēng)將唐亦楠的酒吹醒了大半,看著林研這副架勢,她也只能舉白旗投降,找了件大衣出來披在身上,然后瑟瑟發(fā)抖地吃著被風(fēng)吹得更加冷透了的漢堡。
唐亦楠喝了一口帶冰塊的可樂,冷得齜牙咧嘴。
她對林研說:“酒是我從雜物間里找到的,我想應(yīng)該是房東留下的,就給那個房東小姐姐打了個電話過去,然后房東小姐姐跟我說這酒的保質(zhì)期應(yīng)該沒幾天了,叫我扔掉就行。可是我總覺得扔掉怪浪費的,就打開喝了,你也可以試試,嗝……味道還不錯的?!?/p>
唐亦楠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又打了一個長長的響嗝。
林研說:“你真聰明,喝到胃出血送去醫(yī)院急診花的錢,也夠買個一百箱了吧?”
唐亦楠氣惱地瞪著他:“呸呸呸,說什么胡話呢。我都這么窮了,要是再生個病不得要了我的命啊。”
林研不語,走到茶幾邊上拿出一瓶剛想打開,想到自己剛剛才吃過止痛藥,又把它放了回去。
看著那半箱原封不動的酒,他的臉上也流露出惋惜之情。
唐亦楠和林研在性格和生活習(xí)慣上完全不同,為數(shù)不多的共同點可能是兩個人都是初中都沒畢業(yè)的九漏魚,并且都非常喜歡攢錢。
至于喜歡攢錢的原因,前者是因為節(jié)儉慣了,而后者則是窮怕了。
林研把紙箱合起來放到茶幾下面,交代唐亦楠別再喝了,又將茶幾上空掉的酒瓶收進垃圾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