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陣子他躁狂發(fā)作,從顧成陽手里奪過煙直直地往自己手上戳下去,嚇得顧成陽半個月沒敢在他面前抽煙。
而如今林研不僅把煙遞到他面前,還親手為他點燃,動作熟練地像是重復(fù)過無數(shù)遍。
裊裊煙霧在空中騰起,顧成陽看見林研垂頭把玩著手里的打火機,不由得想到在離別的四年里,眼前這個人是不是也經(jīng)常為別人點煙?
如今的林研張口閉口就把錢掛在嘴邊,像是在極力抹殺著曾經(jīng)那個驕縱肆意卻明光爍亮的靈魂,然后將自己套在千篇一律的虛偽面具之下,變成了顧成陽最討厭的那一類人。
但或許這才是他最真實的模樣,顧成陽不由得想到。
看著顧成陽遲遲沒有回應(yīng),林研索性打開了那盒鰻魚飯吃了起來。
在顧成陽的按揉下頭痛雖然得到了緩解,但并沒有完全好。
面不改色的神情之下,搏動性的劇烈疼痛依舊一陣一陣地壓迫著他的神經(jīng)。
但總歸是能忍受的程度。
沉默了半晌,顧成陽才淡淡地開口:“告訴我這些做什么,你不會以為我還喜歡著你吧?!?/p>
他將煙頭碾碎,隨手扔進垃圾桶里:“林研,我沒你想的這么賤?!?/p>
林研大口吃著飯,聞言頭都沒抬,語氣毫無起伏:“那太好了,反正我也不喜歡你。都是出來嫖的,和那些男人比起來,你在我這也高貴不到哪里去。”
林研囫圇吞棗地說著,將一口飯咽下肚,從抽屜里拿出紙筆,撕了半張紙在上面刷刷寫下自己的電話號碼:“不過既然收了你的錢,以后有需求就給我打電話,c城范圍內(nèi)隨叫隨到,出了c城你得給我報銷路費?!?/p>
顧成陽接過他的紙條,目光冷冽:“記住你自己說的話?!?/p>
林研說:“當(dāng)然?!?/p>
惹了一條會咬人的瘋狗
7
后來顧成陽還是吃了那份八塊錢的炒飯,沒吃佩奇留下來的肯德基。
準(zhǔn)確來說是沒能吃上。
林研在吃完了自己的鰻魚飯后,就拿著那個肯德基的包裝袋在他面前晃了一下,說:“你不吃吧,不吃我拿回家當(dāng)夜宵了?!?/p>
說著就把它放在了自己的手邊,壓根就不等他回答。
等他們關(guān)了錄音棚的電源走出門,已經(jīng)過了晚上八點。
林研拿著鑰匙為錄音棚鎖門,彼時顧成陽的電話響了起來,林研瞥見了那個來單備注是“姐”。
顧成陽也沒有回避林研就接了電話。電話那頭的人說了很多,顧成陽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靜靜聽著,偶爾回一句。整段通話下來,他只說了三句話。
“票已經(jīng)向?qū)а萁M要了?!?/p>
“不回南城,直接去首都彩排?!?/p>
“好,拜拜?!?/p>
顯然如今顧成陽和他姐的關(guān)系緩和了不少?;蛟S是因為他們的父母在前段時間相繼去世,作為彼此唯一的親人,顧成陽的姐姐對他格外照顧,顧成陽也不像過去那般排斥著他的姐姐。
林研聽完了兩人的對話,站在一旁低頭踢著地面的石子:“總決賽你姐也會過去看?”
顧成陽點頭,把手機扔進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