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處紋身所包含的特殊寓意早已隨著時間消逝,對于如今的林研來說,不過是兩塊觸感與顏色不同的皮膚而已。
“你不是想知道那個男人給我多少錢嗎?”林研用力推開了顧成陽鉗制他的手,三下五除二扯開了他腰上的皮帶。
“那我想你肯定也好奇,我在他床上是什么模樣?!?/p>
……
身體之間的交融最為簡單純粹,更沒有背叛與拋棄的恩怨糾葛。
在長達四年的分離后,他們的身體竟依舊無比契合。
唯一的不同之處在于這一回林研并不像過去那般張牙舞爪地報復回來,他自始至終都安分守己,甚至還在竭力地迎合著顧成陽。
那一瞬間兩人都短暫忘卻了一切,沉寂在片刻歡愉之中,像是回到了很多年前c城那間逼仄擁擠卻承載了兩人美好回憶的出租屋。
凌晨三點,林研在黑暗中睜開眼,身旁的顧成陽已經(jīng)睡著了,雙目緊閉,睡相安穩(wěn)。
寂靜的房間里只有空調(diào)的聲音震耳欲聾。
林研意識清醒,也壓根就沒有睡意。
他忍受著渾身的酸痛,撐著床坐起身,窗外的路燈透過玻璃為屋子帶來一絲光亮。
林研望著窗外,黑沉沉的眼眸在這光亮之下呈現(xiàn)出死一樣的空洞。
視線范圍內(nèi)忽然亮起一道光線,林研撇過頭,發(fā)現(xiàn)是顧成陽放在床頭的手機。
他湊過去,看見了兩條未讀的微信消息。
—我調(diào)了工作安排,過兩天回國。
—你總決賽是幾號?到時候我能去現(xiàn)場看嗎?
顧成陽給這個深夜發(fā)消息的人備注是“姐”,此刻正在大洋彼岸的美國,坐在高檔的寫字樓里,與當?shù)氐暮献鞣角⒄勆虅铡?/p>
林研久久屏息凝視著亮起的手機屏幕,直至息屏。
他見過顧成陽的姐姐,在四年前這個女人就是一個雷厲風行的事業(yè)型女強人。
然而林研腦海里能想到的與她有關(guān)的記憶,只有自尊被隨意扔在地上碾壓的難堪和屈辱。
身旁的顧成陽依舊睡得很安穩(wěn),林研直直地看著他,忽然伸出那只帶著紋身的手,對準了他的脖頸處。
鎖鏈狀的紋身在手腕處盤旋,延伸至虎口那個部位的形狀,是一把鎖。
熟睡的顧成陽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悄然而至。
張開的虎口停在脖子上方,懸空了兩三厘米,好似那把鎖真的掛在了他的脖子上。
就著這個動作僵持了很久,林研才略有不甘地垂下手。
他盯著枕邊人那張安穩(wěn)的臉,隨后俯下身,溫柔又狠厲地在他耳邊輕聲說:“顧成陽,你怎么不去死?!?/p>
半晌后,確認了對方仍在熟睡,林研毫不猶豫地摸著黑下床,迅速地套上了自己丟在電視柜上的衛(wèi)衣,然后走出房門。
臨走之前他站在門口轉(zhuǎn)頭看向屋內(nèi),眼神里流露出不加掩飾的陰鷙。
幽暗的空間中只剩下他的輕聲自語:“我他媽真想殺了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