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嗤笑一聲,帶著點(diǎn)自嘲:“我在張家二十年。真要他們的命,還用等到今天?”
“那是誰干的?”
“玄陰宗?!敝苊鞔蜷_玉盒,捻起一枚漆黑的丹藥,藥氣隱隱透著腥。
“二十年前,你師父滅了玄陰宗滿門,但他沒斬干凈,漏了個(gè)崽子——玄陰宗宗主的兒子?!?/p>
趙玄武胸口像是被重物砸了一下,悶得慌。
師父提過玄陰宗,言語間全是對方修煉邪功、為禍一方,所以才出手清理門戶。
但漏網(wǎng)之魚這事,師父一個(gè)字都沒提過。
“那小子長大了,成了氣候,回來給他爹報(bào)仇了?!敝苊鞯嗔恐掷锏牡に?,那黑色似乎要滲進(jìn)他皮膚里。
“他找上了我。因?yàn)楫?dāng)年,你師父要做那滅門絕戶的事時(shí),只有我攔過。”
“你背叛了武部?”趙玄武的質(zhì)問像刀子。
“談不上背叛。”周明的聲音有些飄忽,“我只是覺得,把人一家老小全殺了,太絕。玄陰宗里是有該死的,可難道連條活路都不給?”
密室里安靜下來,只有角落油燈的火苗不安地跳動(dòng)著,偶爾發(fā)出一聲輕微的“噼啪”。
“那你貓?jiān)趶埣疫@二十年,到底是為了什么?”趙玄武打破沉默。
“我不是貓著?!敝苊鞯穆曇魩е环N深切的疲憊,“江湖仇殺,我早就膩歪了,只想找個(gè)沒人認(rèn)識的地方混日子。張老爺子收留我,他人不壞,我就留下了?!?/p>
“那現(xiàn)在呢!”趙玄武往前踏了半步,氣勢迫人,“你跟玄陰宗那余孽攪在一起,對收留你的人下手?”
“我是在救他們!”周明猛地抬頭,聲音也揚(yáng)了起來,帶著壓抑的激動(dòng),“要不是我一直拿解藥吊著他們的命,張家上下早死絕了!”
趙玄武停下腳步,空氣里的弦繃得更緊了。
“你的意思是,你兩邊都想討好?”
“可以這么說吧?!敝苊骷绨蚩辶诵袷切断铝耸裁粗?fù)?dān),“我答應(yīng)了那小子,幫他創(chuàng)造機(jī)會接近張家。但我從沒想過要張家人的命?!?/p>
“為什么偏偏是張家?張老爺子跟玄陰宗八竿子打不著!”
“因?yàn)槟??!敝苊鞯穆曇艉芮逦?,“玄陰宗那小子,查到了你跟張家小姐的婚約。動(dòng)張家,就是個(gè)餌,專門釣?zāi)氵@條大魚。”
一道寒氣順著趙玄武的脊椎骨往上爬。
原來繞了這么大一圈,目標(biāo)從一開始就是他!
“所以,下毒、攪亂張家…全是為了引我現(xiàn)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