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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對他而言全是苦痛。
但凡親身t會、看見過的事情,就永遠忘不了。
宋韋曾說他很羨慕,這樣讀過的書考試就不會忘記;但靳若宇什麼也不想記得。
他不愿記得,幼稚園大班,趙叔叔用力推倒母親,她撞上茶幾一角涌現(xiàn)的紅。
他不愿記得,小學二年級的李伯伯叫住了放學準備回家的他,送給他一支甜膩的yet狀麥芽糖,要他吃完以後進自家雜貨店洗手時,從身後伸來枯槁的手,布滿皺紋的指頭撫向他穿了短k的大腿內側。
他不愿記得,宋韋為了保護他,十歲的小小身t擋在他面前,吃了周霸王和那群跟班的拳頭,回家被宋父誤會調皮與人打架也不多解釋,因而再挨了一頓打後,仍笑出一口換牙缺掉的齒,告訴他「沒有關系,我會保護你」。
他不愿記得,最初看到宋韋向轉學生獻殷勤,還把他在校慶攤位上看了好久才選中的稀有卡片送給轉學生時,他有多麼吃味。
他不愿記得,升國中二年級那年夏天,他和宋韋以及沈之懷到南部四天三夜的旅行時,與宋韋同睡一張床,那個國小不覺得有什麼的事情竟使他產生那種既別扭又珍惜的怪異感受。
他不愿記得,高中開始住校後第五個月又三天的晚上,兩名學長將他堵在淋浴間一角,將他們的身t貼上他的,而他卻連保護自己的力氣都沒有,僵在原地。
他還記得他們的名字、記得他們未褪下的制服上衣繡的學號,是三年級的。
靳若宇記得的事情太多,而那些偏偏是他用盡所有方法想要忘記的。
後來,那些學長有好幾次再度找他。靳若宇不懂自己究竟是笨,還是學長們的行徑其實也讓他感到快樂——反抗這回事再也不曾晃過他的腦海。他像被輸入指令的電腦程式,自動化配合學長們一次次的侵入。
宋韋和沈之懷什麼也不知道。
那樣b較好。什麼都不知道,就不必去記得。
不曉得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也不再把素描簿分享給宋韋了。
打從小學開始,靳若宇便隨時隨地帶著那本素描簿。簿子是a3大小的,寬且厚。他每次都只用到一點點,所以紙頁消耗緩慢。
身旁的人從來不懂,他為什麼去到哪里都帶著那個素描簿,厚重又占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