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
穿好衣服的人,看到空著的餐盤旁放著一杯水。這回他記取了教訓(xùn),小心翼翼地端起脆弱的水杯,一口氣就灌下了那杯味道豐富奇怪的白水。
“小子,我是約翰布朗。你是誰?”老者問道。
我是誰?
在被關(guān)禁閉的時間,他已經(jīng)從那些亮到有些過份的洗臉槽,看出自己的樣貌不是記憶中的那個黑發(fā)黑瞳黃種人。
頭發(fā)還是黑色的,但眼珠子卻是明顯的藍色。皮膚也不是黃種人那種透紅的白皙,而是白種人的死白色。
簡單地說,自己已經(jīng)不是穿越前的自己了。那么再用過去的中文名字還有意義嗎?
這輩子是被那群毛子稱呼作恩紐諾歐丁。盡管不知道原意,但想也知道這應(yīng)該是不太正經(jīng)的代號,讓他本能地不想繼續(xù)用這樣的稱呼方法。
既然成了個老外,就用個老外名字吧。他便用記憶中的鷹語,磕磕絆絆地答道:“我的,名字,是,亨利。”
挑個菜市場名吧,自己可不想引人注意。這是他如此自稱的想法。至于為什么挑這個?不知道,心情好?直覺?老子爽就好,還需要跟別人解釋嗎?
“亨利什么?”老者這是要問姓氏。
嗯……這是姓氏也要現(xiàn)編的意思嗎?好煩,不想了。便搖頭說道:“沒什么,就只是亨利?!?/p>
老約翰沒有追根究柢的打算,只說了:“隨你。”又突然用毛子語問了句:‘有地方可以去嗎?’
亨利給了個不似作偽的一臉茫然。廢話,真聽不懂咩。
重新說回鷹語,老約翰再問一次:“有地方可以去嗎?”像是知道年輕人鷹語不流利,所以他還刻意放慢了語速。
這回聽懂的亨利,換了種茫然的神色,搖了搖頭。
“我想也是這樣。”老約翰起了,順手拿起了霰彈槍。但卻是提在槍中段的部分,而不是抓著槍把跟扳機。他繼續(xù)說道:
“沒地方去的話,你可以留下來。但那張床是我的,我可以讓你睡在酒吧里的沙發(fā)上。但你想要留下來的話,要為我工作。
“供應(yīng)你三餐,想喝酒的話你得付錢。準備好的話,你就出來吧,前面是我的酒吧。假如你想走,剛剛的食物和衣服,就當(dāng)我送妳的。但別指望我還會提供你什么?!?/p>
話說完,老約翰扛著槍就走了出去。
還能去哪?自己模樣都改變了,就算回老家,也不能用回那個身分,拿回自己的人生。
這就都還沒細想,那個曾經(jīng)的自己是不是存在,能不能被取代;甚至這個地方還是不是自己曾經(jīng)活過的那個世界。
宇宙飛船都出來了,又經(jīng)歷那種孤獨且飽受折磨的
新生
這是從自己出現(xiàn)在外太空,準備往地球降落的那一天開始算,直到自己餓到昏迷所經(jīng)過的天數(shù)。
而這七千多個日子盡管單調(diào),卻又歷歷在目。哪天被抓去做了什么實驗,體檢哪些項目,負責(zé)的人長啥模樣,居然全都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