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老白的說話藝術（第1頁）

老白的說話藝術

酒吧很空閑，這是事實。

因為這個無名小鎮(zhèn)的人也不多，年輕人都到外地討生活了，就留下一些老人茍延殘喘。

所以會來到酒吧的人都是當?shù)鼐用?，也都是熟人?/p>

很多時候，老約翰在忙其他事情。上門的顧客會熟門熟路地給自己拿杯子，給自己倒酒；有時是直接拿罐啤酒，再自己找開瓶器。然后把錢扔進吧臺的錢簍子里。

這也是為什么，老約翰一個人也經(jīng)營一間酒吧的原因。他不禁止別人自己來。當然，少不了罵罵咧咧幾句。

假如想要吃正餐，鎮(zhèn)上另外有一家餐廳。老約翰不去跟人家搶生意，只專心賣酒，以及一些簡單的配酒佐菜。

鎮(zhèn)上的老人作法也都是很老派的，所以大部分只在晚上到酒館小聚一下。不會大白天就跑來買醉，除非有什么特別的好事。

喝酒也都很克制，大多一罐啤酒或差不多份量的酒精飲料就了事。

誰一副奔著把自己灌死的態(tài)度，要是只有一個人，不用多問，都猜得到是家里發(fā)生了什么難過的事情。

要是兩個人以上狂喝，那就是有高興的事情了。

再稍微打聽一下，需要出手幫忙，能出手幫忙的，自然就會幫忙。要是幫不了的，大伙兒也會有默契地給對方一個獨處的空間。

大伙兒年紀都一把了，早就不是傷心難過就會想自殺的抑郁少年了。給點時間調(diào)整就好。

假如是值得慶祝的高興事情，那都不用多問，他們自然會想找人分享。

倒是有個情形改變了亨利的偏見，那就是認為白人不懂罵人的藝術。

其實這樣的刻板印象是錯的。

或許那些深受黑人文化影響的美國青少年，變得容易浮躁。比起用嘴瞎逼逼，更喜歡掏槍來對話。

但是紅脖子文化的白人在罵人的話術上，也是相當豐富的。至少對于一個脫口秀盛行的國度，要說他們不會挖苦人，那就有些自欺欺人的味道。

亨利不止一次聽到，諸如：

“你終于又像個人出現(xiàn)了，而不是老躲在其他地方。我都要以為吧臺是我家了，你個卑鄙無恥的王八蛋?！?/p>

“是啊，我很驚訝你他媽還能跑到我面前說這種話，我以為你早就種在六尺之下。哦，那是我希望發(fā)生的事情，不是發(fā)生在你身上的事情沒錯。進了我的門，就他媽給說點人話，而不是像個尼哥一樣咕噥?！?/p>

“算了，給我來瓶啤酒。”

“十釖。”

“什么，十釖！天哪，老約翰，你是什么人，有一半猶太血統(tǒng)還是什么？你一直在不斷提高那該死價格?！?/p>

“一罐啤酒漲到十釖，已經(jīng)漲十年了。你個頑固的蘇格蘭狗娘養(yǎng)的，得了失憶癥就應該要去看醫(yī)生?！?/p>

“是啊，留下你的零錢，以后看病用吧?！?/p>

“我會收下你的錢，捐獻給教會，請求神父幫你留塊墓地?！?/p>

諸如此類的互相挖苦，總是在酒吧中上演，一天要來個二三十回。這幾乎要成為老約翰和其他人的打招呼方式了。

九零年代的美國，雖然各種政治正確開始覺醒，但也還沒到反壓白人傳統(tǒng)的時候。所以從這些人口中聽到的黑人梗、種族梗，那是一個接一個，誰也不放過誰。

（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