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完） jizai14.com（第2頁）

楚玥還以為他兄弟二人不會再打，卻見楚潯的視線落在楚淵落在雨露腰側(cè)的那只手，眼底陰寒，忽得扯住梁柱上一段已被削掉一半的紅綃飛身而上，在落到憑欄之上時云劍揮去。

楚淵瞳孔驟縮，原本已放下的劍立刻抬起。

兩劍交錯，劍刃各自劃破玄衣與紫衣，腰側(cè)與手臂各自滲出一道深深的血痕。這還是兄弟二人頭一次交手，便一人一招傷了對方。

楚潯是許久未親自見人血，殺得瘋了。

賀長風(fēng)一眼瞧出來，一時不知該不該攔，索性隨著他那時只搶人便可的囑托，越過二人直奔雨露，攬著她的腰飛下木廊，穩(wěn)穩(wěn)落在堂中最中心的青石磚。雨露一時掙扎不過他，紅著眼被他用地上散落的紅綃，捆起手，打了個止結(jié)。

“還不收劍！”楚玥厲聲呵斥，將那握在手中的瑪瑙珠串扔下：“阿潯，你是不是忘了父皇的遺囑了？！”

楚潯的動作頓了頓，神色復(fù)雜。

“楚?。∪宋铱山o你抓回來啦！”賀長風(fēng)適時插嘴，揚起拎著雨露那雙手的紅綃晃了晃，笑道：“本將軍都還沒打過他，你帶著傷，就別再折騰一回了唄？”

雨露抿了抿唇，見因著楚潯走神，楚淵下手差點落到他胸口的一劍，忙斟酌了稱呼開口喚停：“殿下！”

見他未停，她又上前兩步，仰頭忙道：“阿淵！”

這聲，終于喚得樓上招招針鋒相對的兩人停了手。

楚潯向下睨了雨露一眼，手中的劍砍在了雕花欄桿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劃痕。他重新看向楚淵，抿了抿幾無血色的唇，后牙緊咬，聲音如寒冰徹骨：“人你既然送了來，就別想再帶回去?！?/p>

“能不能帶回來，不是你說得算。”楚淵也收了劍，點在木板之上，眼中帶著挑釁，湊近些低聲嗤笑：“城墻上火樹銀花之時，她在我手里去了一回，一眼都沒瞧見?！?/p>

眼見他握劍的手發(fā)抖，楚淵又偏頭向下瞧著正望向他們的雨露，沒有再看向他，像在回憶什么，悠悠道：“你不在的時候，我已陪她逛了數(shù)年的上元夜?！?/p>

雨露不知他們在說什么，一雙眼急得幾欲落淚，生怕自己即便是急中生智叫來了長公主也止不住這場生死之局。見兩人的視線都向自己投來，不禁向前走了兩步，卻被賀長風(fēng)拉著紅綃提回去。

帝王那雙低垂的鳳目中，剛剛殺紅了眼的狠絕散了大半，涌動起復(fù)雜而隱隱傷痛的神韻，卻又很快闔上眼，喉結(jié)重重滾落，緩回一口氣。

再睜眼時，他仍是那副叫人無法分辨情緒的冷淡模樣，重新對上楚淵的視線，語調(diào)陰森：“朕坐一日皇位，她便是一日的御妻?！?/p>

周圍陷入令人生畏的寂靜。

楚玥看見雨露被賀長風(fēng)捆著的雙手，蹙著眉上前兩步，輕嘆著想自他手中搶走那段牽著雨露的紅綃，嗔怨道：“你們卻沒問問這位姑娘自己的意思？”

賀長風(fēng)緊緊拽著，不肯松手，抬頭望向楚潯，似在等他指示。

“如何？”見他不肯，楚玥不悅地掃了他一眼，這才向樓上那兩人抬了抬下頜，對有些發(fā)愣的雨露問道：“這位美嬌娘，你是想入宮，還是想去王府？”

雨露今夜像個木偶似的被人推來搶去，直覺累得頭暈。她不再抬頭看那兩人，自覺今日無論她選擇同誰回去，他們都能再打上一架，沒完沒了地徒增傷亡，而今日紅綃樓中的血已經(jīng)流得夠多了。

不過幾息，在眾人屏氣凝神地等待下，她抬起帶著倦意的眼看向楚玥，朗聲說。

“我想跟您回公主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