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潯抬手讓那兩名侍女出去了,拿手帕擦手后,將腰間的鑰匙拋到她手中,叮囑:“狐貍最愛咬人,小心些?!?/p>
那看著老老實(shí)實(shí)的小赤狐從籠子里出來便大有要胡鬧的意思,跳上楚潯散落著折子的木案上,尾巴將掛了一案的筆都掃落了,踩出幾個臟兮兮的爪印,耀武揚(yáng)威地蹲坐下來。
“你把他折子踩臟了,他要罵你的?!庇曷对囍置駥?shí)的白圍領(lǐng),被它拿爪子拍了一下,又放下了。
楚潯換衣裳時看了眼那碗被她喝空的藥碗,想起那御醫(yī)說的話微微蹙眉。坐回案后,他將她拉得近了些,手掌撫過她幾縷未束的長發(fā),緩聲問:“那藥哪里來的?吃了多久?!?/p>
沒想到他會問這個,雨露不大自在,也不瞧他,垂著眼小聲說:“兩年,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再吃了?!?/p>
“知道傷身子嗎?”他還是那副叫人瞧不出喜怒的神情,但語調(diào)卻是冷的,不錯眼盯著她,“回行宮后早晚都得喝藥,朕親自盯著?!?/p>
林雨露小心翼翼打量他神色,怯生生問:“陛下什么時候知道的?”
“從前有過疑心,”他瞥她一眼:“你走后,搜宮搜出來的?!?/p>
“疑心?陛下懷疑過……?”
楚潯凌眉微挑,默了片刻,不知該不該說,說了又怕她羞惱多心,斟酌著只挑明幾句:“與旁人不同,又纏人得厲害,自然起疑?!?/p>
他自然不會傻到以為她是天賦異稟,只是從前胡亂猜測只是習(xí)練過什么,沒想到還有吃那淫藥的關(guān)系??此婕t耳赤,楚潯不再對此多言,只是垂目收起了被狐貍掃落的毛筆,像是不經(jīng)意地隨口一提:“你年歲小,不必對床榻上的事執(zhí)拗,男女之事,有情自有欲。”
雨露似懂非懂,看著小狐貍在皇帳里到處亂跳,將半張滾燙的臉埋在膝間,小聲問:“陛下從前……動過情?”
未料到她這會對此事探究,楚潯整理折子的手頓了頓,又覺得她有此一問也是好事。于是他抬掌將雨露小半張臉自膝間抬起,不準(zhǔn)她回避他的眼神,指尖輕輕摩挲過她下頜。
“在意?”他微瞇雙目,語調(diào)輕而上揚(yáng)。
雨露聽出他是真在問自己,不是從前那種高位者看似問句其實(shí)只是告問事實(shí)的陳述。她被他挑著下頜不得偏頭,只能慌亂地避開他視線,手指緊捏著袖口,支吾著說:“只是隨口問問……”
赤狐在皇帳里巡視一圈,發(fā)現(xiàn)逃不出去,抬爪子去扒木架磨爪子,發(fā)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楚潯用余光瞥了一眼,手掌穿過青絲撈起她的腰,微微抬起扣進(jìn)懷里,在她眉心印下一個輕柔的吻,又偏頭在她耳畔輕嘆:“從前以為,情與欲是可以分開的?!?/p>
情動而欲生,嘗過一次,便不會再想要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