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沒想到會被他訓(xùn)斥,心里有些失落,她垂下淚汪汪的杏眼,放下軟枕就要下榻。有些凌亂的青絲散落在胸前,雨露撥了撥,抹了把眼淚,赤腳去夠云履,嘟囔:“臣妾知錯(cuò)了,今日去偏殿睡。”
楚潯一擰眉,連忙伸手去抱她,無奈地哄:“訓(xùn)兩句就要跑了?”
“嚇唬你一回,怎么真難受了?”他心底知曉她是聰慧懂事的,不會真做出什么讓他為難的事,左右不過在自己面前鬧一鬧,“還不是隨你鬧?!?/p>
他心道,氣極了也不過欺負(fù)她幾回,也舍不得真得罰她什么。
已過了戌時(shí),楚潯今日忙得頭風(fēng)都要犯了,又與她鬧了一出,將她抱回龍榻里面,滅了燭燈,寬衣?lián)碇H眼,最后哄了一句:“行了,快睡?!?/p>
雨露這兩日在御宿苑等得無聊,總想起長公主那邊的事,安靜了一會兒還是沒忍住拍拍他,小聲問:“陛下,您覺得,公主殿下為什么待臣妾那么好?”
他闔著眼,隨口道:“愛屋及烏?!?/p>
“長公主待您很好嗎?”她翻了個(gè)身,趴在他懷里,兩條腿抬起來晃悠,鈴鐺響了一聲又一聲,“是待您更好,還是待阿……”
見他蹙眉睜眼,她立刻訕訕改口:“還是待親王殿下好?”
楚潯捏捏她的臉頰:“問這個(gè)做什么?”
她與楚淵同是姜太后所出,是親姐弟,但自小她待幾個(gè)弟弟妹妹都好,待楚潯也沒有什么不同。還在京中時(shí),年節(jié)和生辰禮都不少了楚潯的份,從前還會端著皇長姐的架子來教導(dǎo)他兩句。即便只是如此,比起旁人,也已經(jīng)算是很好。
總之,也算是難得,肯待他好的人了。
他斟酌著一說,雨露若有所思。
“愛屋及烏,還要朕解釋同你聽?”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楚潯再次闔上眼,攬住她的腰,像是實(shí)在累了,聲音極輕地哄她:“乖,快睡,朕頭疼得厲害。”
“陛下頭疼?”雨露白日里睡得夠了,這會兒精神得很,便抬手去揉他額角,力道不輕不重,小聲說:“您睡吧,臣妾給您揉揉?!?/p>
她從前在煙花之地學(xué)得亂七八糟手藝太多,還拿楚淵練過手,依稀是認(rèn)得幾個(gè)穴位的。
楚潯在暗中捏了捏她的手:“不必?!?/p>
這兩日他確實(shí)忙得很,她看在眼底,多少也有些心疼,于是沒撒手,笑瞇瞇湊近了主動(dòng)吻一下他的側(cè)臉:“臣妾可是有條件的……”
楚潯沒睜眼,覺得自己早該猜到,無奈開口:“何事?”
“臣妾待著無聊,明日想扮回侍女去尋長公主,夜里再回來,陛下可允?”
他自黑暗里握住她的手拉下來,又側(cè)身抱住她拍了拍她的背,憑著記憶吻在了雨露唇角,但因?yàn)槔Х?,意識有些模糊,只低聲應(yīng)了:“夜里早些回來便好。”
這種事,倒也不必她做這些伺候人的活來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