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五）（第2頁）

那不知道何時出現(xiàn)在她身后的，跟著她學藝兩年的小徒弟臉色蒼白，身上本就單薄的紅紗裙沾了血，手里捏著把不知哪里劍來的劍，抖得花枝亂顫。

倒地的人被從她自身后一劍穿破了肺腑。

這是雨露第一次殺人，手都是抖得，但卻已來不及再害怕，扯過唐蓉蓉的手拉著她向樓上跑，離開危險的地段。唐蓉蓉跑的踉蹌，握著她冰涼的手一路向上追，被她帶到了雅間之內(nèi)。

片刻之后，貌美如花的花魁娘子披著一襲從未穿過的衣裳，自紅綃樓內(nèi)那處只有幾人知曉的偏門逃了出去，身影飛快地消失在夜色中。

她離開后，平素里歌舞升平揮金如土的紅綃樓，戰(zhàn)局愈發(fā)混亂，一時之間根本瞧不出誰有勝出的苗頭。

天子被圍，皇子與小將軍纏斗。

一圈的御林軍守在樓內(nèi)樓外。

賀長風眼見著雨露拽著那花魁進了雅間想追，被楚淵招招致命的劍術(shù)逼了下去，瞧見他眼底陰翳如同要被搶奪什么寶藏，抬劍相抵，與他邊打邊商量。

“王爺，咱們這樣打也打不出什么名堂，你為何不下樓——”

話音未了，楚淵云劍帶著殺氣襲來，賀長風仰身一躲，立刻抬手抵上，心下暗誹，像他這般天潢貴胄的皇子，刀劍之術(shù)果然是上乘。若不是來不及，他與楚潯一人捏把長槍，這仗早就打完了。

“你是想弒君奪位，還是要護著我的美人嫂嫂？”他一邊打一邊帶著侃笑勸道：“不若你下去和你皇兄打，放我去追小嫂嫂，你若贏了——”

楚淵神色微變，他便借勢迎劍而上，兩人在極盡的距離中對視。

“你若贏了，皇位是你的，人自然也能搶回來。”動作停滯，賀長風感受到他的遲疑，便繼續(xù)挑著唇角，直勾勾看著他：“反正你送她來，不就是為了自己嗎？”

“怎么這時候，倒不愿放手了？”

楚淵瞇了瞇眼，手中力道更甚，直逼他向后退去：“既然皇兄早晚會死，何必本王親自來？而她，自始至終都是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