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入一號基地,眾人就意識到了氣氛的不對勁。按理來說,時宜博士被順利護送回來,應(yīng)該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但是迎接他們的人卻是帶著苦澀的笑容。
“這是怎么了?阿黃,看見我們平安回來不高興啊?”曾亮大聲吵嚷著。
被他稱作“阿黃”的人帶著個眼鏡,一副文弱書生的模樣,聞言慌忙擺手,“沒有沒有,你們平安回來我當然高興了。”
“不過,唉,估計你們回來沒多久還得出去一趟?;噩F(xiàn)在沒多少糧食了?!?/p>
聞言眾人都是一驚,誰都知道末世最珍貴的資源就是水和食物。
“什么?!基地不是有地嗎,怎么可能會沒有糧食呢?”
阿黃推了推自己差點被曾亮給搖掉的眼鏡,“就是地出了問題。前段時間下了一場雨,死了不少人,雨停后大家發(fā)現(xiàn)土地也壞了。種的作物全部都死了。”
“一場雨?”時宜聽到了熟悉的關(guān)鍵詞。
“對,那場雨真的怪。連異能者淋到都會受傷,更別提基地的老弱病殘了。雨停后就發(fā)現(xiàn)地不能用了?!?/p>
“帶我去看看?!?/p>
剛跟著阿黃走兩步,她就被一股拉力限制住了腳步。
“博士,手銬。”林楚堯從進入一號基地后,就一直情緒不太佳。護送博士的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那他還有什么理由和博士綁定在一起呢?本來用來聯(lián)系他和時宜的手銬一直起著牽引繩一般的作用,每次時宜有什么動作使得手銬晃動觸碰到他的皮膚,他都能細細感受到。這種感覺不同于他用精神力將她覆蓋這種單方面的占有,而是一種共同的、雙向的,時宜感受不到他的精神力卻能夠感受到他的動作。每每想到這一點,林楚堯都覺得自己連靈魂都會不自覺開始興奮。而現(xiàn)在,這種作用要消失了。手銬要解開,牽引繩也要斷掉。
但是,他是一只不想掙脫牽引繩甚至渴求牽引繩的小狗。
“等下再解開,你和我一起去?!?/p>
“一起”這個字眼又讓患得患失的林楚堯眼睛亮了起來,他喜歡一切能和時宜被劃為“一起”這個范疇的時刻。
人心都是肉長的,在這種朝夕相處下,博士是否會對他有心軟呢?在歷經(jīng)生死的時候,就算是在吊橋效應(yīng)的影響下,博士可曾對他有過哪怕零點一秒的心動呢?
……
為了防止基地暴動,土地壞死的消息早就被隱瞞了下來。因此種植地在被封鎖后,只有寥寥幾個對農(nóng)學有研究的學者在現(xiàn)場。
即使對農(nóng)作物枯死已經(jīng)有了心理準備,但是當看到種植地大片大片倒地的枯黃,時宜還是不免感到可惜。
“有辦法了嗎?”阿黃帶著希冀詢問正蹲在土地上的學者,得到的也只是對方嘆氣搖頭的回答。
時宜對現(xiàn)場情況有了一定的了解后,拉著林楚堯走到了一處僻靜的地方。
“讓藤蔓分泌黏液吧。”她淡淡開口,輕松得像隨口說了一件非常隨意的小事。
“什么?”林楚堯卻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瞳孔微縮。他心里受著極大的震撼,身體仿佛如石塑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而拿一直困擾著時宜的藤蔓卻極其聽話得鉆了出來,自發(fā)開始分泌黏液。
“您您什么時候知道的?”林楚堯不敢亂動,愣愣看著時宜拿出試管收集。
“藤蔓第一次分泌黏液的時候。”她一邊回答林楚堯的話,一邊將收集到的黏液倒在了一株倒塌的作物上。
黏液滴在上面后,作物奇跡般地開始復蘇。
“果然沒錯,”時宜笑了出來,“第一次聞到這個黏液的味道我就覺得很熟悉。我曾經(jīng)在實驗室就研究過這種試劑,但效果不盡人意?,F(xiàn)在有了現(xiàn)成的可以去分析了?!?/p>
“本以為只是可以促進生產(chǎn)。沒想到還能讓作物起死回生,真是神奇。”
在面對研究的時候,她總是不吝于分享自己的心情。
“您您”林楚堯不知道怎么說下去了,難道要問博士是不是知道了都是他作出那些下流齷齪的事情嗎?這個答案不是顯而易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