紈绔們
“世子!”管家追上來時,正撞見司徒長恭解韁繩的手頓在半空。
暮色中男人側臉輪廓忽明忽暗,似有萬千暗流在眼底翻涌。
“她帶了多少護衛(wèi)?”
“沒有護衛(wèi),只帶了兩個丫鬟。”管家恭恭敬敬回話。
司徒長恭指腹摩挲著韁繩上的銀絲纏紋。
那夜衛(wèi)云姝說要養(yǎng)面首的戲謔神情忽然浮現(xiàn),他猛地收緊掌心,冷聲道:“不必追了?!?/p>
且讓她……自生自滅吧。
馬蹄聲漸遠,管家望著世子僵直的背影,忽覺這暮春寒意竟比深冬更甚。
此刻南門長街正喧鬧非凡。五匹駿馬踏碎青石板上的薄冰,當先的雪驄馬上,顧暄絳紫錦袍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身后楊隆正扯著嗓子抱怨:“昨兒我爹非逼著背什么《鹽鐵論》,小爺當場把硯臺砸了!你們猜怎么著?那老古板居然”
“得了吧!”白越堂一鞭子抽在他馬臀上,“上回你說燒了《論語》,結果
紈绔們
顧暄忽地傾身,酒氣噴在楊隆耳畔:“工部鄭大人家上月丟的那批精鐵,聽說是在黑云寨?!?/p>
“當真?”楊隆眼底騰起精光。若能尋回晁旻瑞再捎帶剿個匪,他爹還不得把私藏的龍泉劍賞他?
鄭宜昌攥著酒壺直哆嗦:“可、可兵部都派了三撥人”
“正是兵部找不到,才顯咱們的本事。”顧暄瞥了一眼鄭宜昌新裁的云錦袍子,“諸位想想,今歲秋狝誰拔得頭籌?”
這話戳中了紈绔們的痛處。
上月圍場被五皇子當眾奚落“酒囊飯袋”的恥辱,此刻化作熊熊烈火。楊隆率先氣不過:“小爺這就去!”
話落,他第一個打馬狂奔。
顧暄微微一笑,領著剩下幾人立馬跟上。
一眾紈绔策馬卷起一股煙塵,浩浩蕩蕩朝著榮恩寺的方向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