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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不配
“可外頭都說”桑旭君喉結(jié)滾動,“都說她為嫁司徒長恭鬧絕食,三伏天跪穿了兩條玉階?!?/p>
馬車突然急停,桑旭君懷中醫(yī)經(jīng)散落滿地。
桑太醫(yī)枯瘦的手突然扣住兒子手腕:“記住,公主脈象虛浮不是因病?!彼麑⒁恢磺啻善咳M他的掌心,“是有人在她每日熏香里添了凌霄花粉?!?/p>
桑旭君瞳孔驟縮。
那味藥與安神香同用,三月便可絕嗣,最陰毒的是會讓人漸漸癡戀下藥之人。
“父親早知此事?”桑旭君掀簾的手背爆出青筋。
回應(yīng)他的是車外驚雷。
桑旭君躍下馬車時,暴雨浸透了太醫(yī)署官袍。
他望著驚鴻苑的方向,忽然明白父親為何總在每月十五冒雨問診——那正是凌霄花毒性發(fā)作的日子。
……
司徒飛燕聽了丫鬟們傳言衛(wèi)云姝讓大哥雨中跪求的事情,當(dāng)即火冒三丈,提著裙擺就往東院沖。
“大哥你糊涂!”她踹開雕花門時,正撞見司徒長恭赤著上身換藥。
蔡氏轉(zhuǎn)著佛珠的手頓了頓,翡翠桌屏后傳來藥湯沸騰的咕嘟聲:“你大嫂越發(fā)沒規(guī)矩了?!?/p>
“她也配稱大嫂?”司徒飛燕抓起青玉藥杵砸向銅盆,“全京城誰家世子像哥哥這般寒酸?柳姐姐的夫君上月剛納了第三房妾室!”
司徒長恭披衣的手一顫,月白中衣領(lǐng)口露出半截胭脂印。蔡氏眼皮跳了跳,鎏金護甲掐進紫檀案幾:“燕兒,給你哥盛碗?yún)!?/p>
“我不喝?!彼就介L恭突然咳嗽,蒼白的臉泛起病態(tài)潮紅,“本就是我負了云姝……”
“負她?”司徒飛燕把纏枝蓮紋碗磕得震天響,“她嫁進來兩年連個蛋都下不出!要不是她攔著,晏姐姐早該進門了。”
“夠了!”蔡氏佛珠重重拍在案上,驚得藥罐白霧亂顫。瞥見兒子頸側(cè)抓痕,忽然放柔語氣:“你哥哥剛退了高熱,莫要吵他?!?/p>
司徒飛燕盯著藥渣里未化的麝香丸,突然想起上月撞見晏茉在花園嘔吐的模樣。她奪過兄長手中帕子,并蒂蓮浸著血污像被踩爛的花:“這帕子還是燒了干凈,省得嫂嫂見了又要作妖?!?/p>
“燕兒說得在理?!辈淌虾鋈粖A了塊鹿脯放進兒子碗里,“母親做主,明日就把西跨院收拾出來?!?/p>
她腕間佛珠擦過司徒長恭手背,檀香味掩住一絲甜膩,“左右晏姑娘胎象穩(wěn)了,總不好叫孩子沒名分?!?/p>
司徒飛燕的銀箸突然戳穿芙蓉糕:“早該如此!偏大哥心太軟,由著那妒婦拿捏?!?/p>
蔡氏摩挲著兒子滾燙的額頭,丹蔻染紅他慘白的唇:“明日就讓晏氏風(fēng)風(fēng)光光進門?!?/p>
她余光瞥向驚鴻苑的燈火,“至于公主總該學(xué)會‘賢良’二字怎么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