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線
晏茉拂開攙扶的手,玉色中衣的廣袖在晨風(fēng)里翻卷如蝶。
菱花窗外幾竿翠竹簌簌作響,在她蒼白的臉上投下細碎光影。
是了,她可是穿越者,是這方天地間唯一的變數(shù)。那些話本子里既定的命數(shù),合該因她而改弦易轍。
“梳妝?!彼龅剡y臺上的青玉簪,冰涼觸感刺得指尖發(fā)麻,“去把東廂灑掃的丫頭都叫來?!?/p>
日頭堪堪移過滴水檐時,晏茉已立在廡廊下。
六個粗使婢子排作兩列,捧著藥罐的手不住發(fā)抖。晨露沾濕了她們鴉青的裙裾,在青石板上暈開深色痕跡。
“
流水線
前世暗衛(wèi)呈上的密報曾說,晏茉落水醒來后,連鄉(xiāng)音都變了三分。
流水線。
她在心里咀嚼這三個字。將熬藥拆作擇藥、稱量、添水、控火,倒像是將庖廚拆作砧板與灶臺,各司其職互不相擾。
這般巧思,用在織造怕是能增三倍繡娘。
“公主!”夏歡見她竟噙著笑,急得去扯秋平衣袖,“您怎還笑得出來?”
衛(wèi)云姝撿起案上和田玉鎮(zhèn)紙把玩:“明日讓針線房用這‘流水線’裁冬衣,本宮倒要瞧瞧,三天能出多少件襖子?!?/p>
兩個丫鬟面面相覷。
熏爐爆出個火星子,衛(wèi)云姝望著那點紅光若有所思。
前世此時,晏茉該是剛用“績效考核”整頓了莊戶,接著便是“會員制”經(jīng)營脂粉鋪。那些新奇詞句像一串珍珠,顆顆都透著不屬于這個時代的光澤。
“秋平?!彼鋈粏镜?,“前日莊頭報的賬冊里,可有提到‘績效’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