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臨風見狀收鞭,將人拉了回來,詫異道:“涂了脂粉?臉這么白?!?/p>
晏病睢抹去臉上海水,喘息不止:“霜靈子怎地還在飛?”
謝臨風道:“先前的島嶼像是都沉了,一座不剩,難道是中了姣子布下的七千多道符咒?”
“方才天象之異便是符咒催生的,并不兇險,恐怕是有人闖了中央那八十一層陣法,波及寬廣,才致使沉島。”晏病睢冷笑說,“難怪夏清風不懼怕我們來,原來這方早已物是人非,湮滅在海浪之下了?!?/p>
謝臨風道:“錯了,他應當怕我一怕?!?/p>
話未說完,腳下忽地“咕?!弊黜懀S蛳癖恢鬆C似的,竟?jié)L滾冒起泡來!然而很快,二人便發(fā)現(xiàn)這海水并非是在沸騰,而是水下藏著數(shù)張人臉,正仰面盯著他們念咒,這些水泡正是從他們的口鼻之中漫出。
晏病睢反手拉起謝臨風的腕,俯身查看:“來了,這些邪師竟睡在水下!”
謝臨風嫌惡地后退一步,將人反拽回來,道:“惡心死我,快快現(xiàn)身!”
話音剛落,霜靈子驀然垂頭扎進海里,不過須臾,他竟從水里叼出一個人來!此情此景不禁讓二人愕然,因為這人雖五官俱全,是尋常之人的模樣,但壞就壞在,連接在他頭顱之下的并非一具身體,而是一柄長劍。
與其說是人面劍身,倒不如說是劍柄之上安了顆人頭,更加吊詭之處在于,這人嘴里聒絮,念著聽不懂的咒語,竟是個活人!
謝臨風看得惡心,一鞭子將人頭劍打開。然而他這不經意一招卻不得了,水中的人頭劍紛紛躍出水面,仿佛是被捕的游魚,霜靈之被此起彼伏的劍群包圍,正要上飛,誰料劍群卻先他一步升天。
晏病睢道:“當心!”
夜空中陡然飛竄出若干黑影,人頭劍全部受召,飛向黑影手中。
晏病睢冷然道:“原來如此,你們化骨邪師竟不是拿活人創(chuàng)造同類,而是在造武器么?”
眼瞧這群“人”只剩個頭顱,想必也是歷經了通體化骨的過程。若是如此,蕭拓未必就成了疫邪,反觀夏清風,已只剩個上半身,恐怕也是這人頭劍的前身,且誰又說得清這癥狀是近日才有,還是十多年前,夏蕭二人相逢之時便有了。
疫邪選中蕭拓當真是偶然嗎?蕭拓之死真是夏清風防患未然而痛心手刃的結果嗎?
如若不然,這夏清風當真是好狡猾,嘴里竟沒有一句實話!
謝臨風也察覺到了,笑說:“諸位本領很好,疫鬼被姣子封印千年,竟叫你們輕易壞了陣法?!彼σ鉂u冷,“如何,怎就你們這些嘍啰守在這兒,叫你們的鬼主子出來見我!”
這些疫邪說到底也是人,哪里有能力吞吃萬物化為疫???不過是做了疫鬼走狗,受牽制被困在終南海,為的就是破除姣子留下的封印,再放出萬鬼,興風作浪罷了。
疫邪師們紛紛落于海面,他們個個著寬袍,戴青色鬼面。
霜靈子騰空扇翅,維持不動。謝臨風念咒,手中鞭登時泛起猩紅的光,正要先發(fā)制人,卻聽一邪師道:“還不快走?!?/p>
面具之下,竟是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