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楓站定,道:“能解決就不會大費(fèi)周章潛入竹間樓,去尋祝將軍了……怎么稱呼?”
男人看了臨楓一眼:“謝十二?!?/p>
臨楓說:“嗯,謝兄。你來殺祝山青,也是因?yàn)榇耸聠???/p>
謝十二眉頭一豎,他生得俊朗,一雙眼睛全是警惕:“不錯。我正是來殺他的,因?yàn)樽I角嗑褪且吖恚痪们罢犝f他打了勝仗回來,于是我在將軍府外埋伏多日,卻不見他人影。正好今日姣子下山,竹間樓難得迎這么多客,我料想他會去,就提前喬裝混進(jìn)了小倌當(dāng)中。”
他后面的話雖沒說完,臨楓也很清楚,謝十二正守株待兔中,就被他們二人點(diǎn)來彈曲兒了。
花侑凝神片刻,道:“你怎么篤定祝山青一定會去竹間樓,這地下的東西也是祝山青的手筆?”
謝十二道:“近日各地發(fā)生了多起失蹤案,人失蹤三日過后,家中無論剩妻兒父母,還是兄弟姊妹,都會收到一樣?xùn)|西,那就是死者的一對眼珠,或者是手,又或者是一盒剛拔掉的牙齒和舌頭,元兇如此示威,他們活下來的幾率也不大。更奇的是,失蹤的全是男子。我本是為了追蹤疫鬼而來到此處,結(jié)果不久前卻恰好發(fā)現(xiàn)那些失蹤的男子是被祝山青給抓走,分尸后埋在了這院子里。不僅沒死,一部分做了花草的養(yǎng)分,另一部分……”
晏安問:“另一部分如何?”
謝十二似是很不齒:“另一部分則被他削成人彘,拴著狗鏈掛在臥房里,供他日夜觀賞。嗯……他也很喜歡聽曲兒的?!?/p>
他冷不丁一句話,令花侑眉頭一跳。花侑扶著臨楓的小臂往前走,有感而發(fā):“這癖好有些重口……”腳下一踉蹌,忽然撞上一面脊背?;ㄙ晕l(fā)作,微笑道:“兄長能不能好好牽?”
這話出口,前方傳回的聲音卻是謝十二的,他欠身:“抱歉,這里路不平,我來牽吧?!?/p>
臨楓毫不推脫,說放手就放手:“謝兄心細(xì),勞煩了?!?/p>
果然,移交了過后,花侑走得穩(wěn)了很多。她情難自已,夸贊道:“謝兄雖然魁梧,倒真是很溫柔。我有個問題,謝兄對疫鬼了解不深,這類鬼怪只吃人,卻不折磨人,更沒有心情聽半截身子的人唱曲兒。更甚者,他只抓男人,不抓女人,若真是快餓死了,哪里還敢這樣挑挑揀的?”
謝十二說:“誰知道,興許他修為很高,附身過后成了變態(tài)呢。”
花侑道:“那他去竹間樓不像是尋歡作樂,更像是去抓男人的?!?/p>
謝十二步子緩慢,很是貼心:“對他而言,這未嘗不是另一種尋歡作樂。”
“有道理。我還有一個問題,”花侑抓住謝十二的小臂,手指已經(jīng)覆上了自己眼前的白菱,“謝兄你要帶我去哪?”
話音剛落,一條水蛇一般的布縷纏繞上花侑的手腕,布縷的尾端受人猛力拉扯,花侑立刻撞進(jìn)了謝十二的懷中。只聽“吱呀”一聲門開了,花侑被他摁在胸前,隨著謝十二一起倒進(jìn)了屋子。
她蒙著雙眼,因此并不知道這院中迷霧重重,能溺斃人的五感,他們?nèi)硕甲呱⒘恕?/p>
晏安忽地停下,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正在原地兜圈子,他念了句令咒,正要燃火照明——
“嘭!”
指間的微火倏然如煙花般炸開,晏安遮臉撤步,又聽“啾啾”兩聲,他循聲而去,來到一顆樹下,這樹不奇怪,奇怪的是樹上長了個火紅的人,人上頂了只火紅的小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