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王氏又幫人料理后事又是要照看沈小子的,現(xiàn)在還得幫人還錢,可憐的喲?!?/p>
“這不是說還不上是用沈家的地來抵債嗎?!?/p>
“那田地可是命根子,哪是能輕易抵出去的……”
村里人看熱鬧不嫌事大,話里話外都在說李沐沒有人情味,畢竟他是個外村人,人大多是向著自己村的人。
這李沐也是附近幾個村子出了名的人物,這世界有漢子、女人、哥兒三種性別,哥兒和男子幾乎一樣,但卻多了顆孕痣,可以產(chǎn)子。
可世人大多喜愛美嬌娘,條件好點(diǎn)的人家?guī)缀醵际怯訛槠?,哥兒在婚事上難得良緣。
照理來說這小哥兒和女子都是要賢惠、溫柔的更討人喜,可這李沐,無論身材長相還是性格,都和漢子一樣,甚至比漢子更甚。
傳著傳著就成了十里八村出名的人物,如今都快要十八了,依舊沒有媒人敢上門說親。
這廂動靜越鬧越大,沈澤安終于忍不住,披了件外袍慢慢走了出來。
一出門就看見坐在地上兩腿亂蹬,一邊拍著大腿,一邊哭喊咒罵的王氏和一旁抱手站著面露不耐的高大男人。
“咳咳……伯母,這是怎么了”沈澤安輕咳了兩聲,看向坐在地上的王氏問道。
可他的話王氏理都懶得理,自顧自地繼續(xù)哭嚎著。
對方的無賴樣讓沈澤安有些厭惡,他微微偏頭,目光落到了院中站著的那高大的男人身上。
男人身量很高,目測一米八朝上,比旁邊的許多漢子都要高出些,隔著衣服都能看出身上鼓鼓囊囊的肌肉,長相極為俊朗,膚色是偏深的小麥色。
再看這架勢,確實(shí)是像來要債的,沈澤安在心中分析了一下如今的形勢,目光看向男人,眼中帶著詢問。
“你家欠了債,拖了大半年了,差不多該還了吧?!崩钽迓曇糁袔е鴰追植荒停@然是對王氏的做法厭惡厭惡極了。
他對著地上撒潑的人冷聲呵斥道,“老子管你是誰,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今天有錢還錢,沒錢拿地來抵?!?/p>
說著,李沐從懷里掏出張黃紙,一把捋開,對著群慢慢劃了一圈,“這是李梅給我打的欠條,上頭還按著手印,今天要是不還錢,咱們衙門見!”
聽到衙門二字,周圍的村民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連王氏撒潑的哭鬧咒罵都停了。
眾人伸長脖子,探頭看著那張寫著字的紙,雖然在場的人基本大字不識一個,但那紅手印可是明明白白的。
王氏也一樣,一下子氣虛了不少,可到底不甘心,陰陽怪氣的大吼一句,“誰知道你小子是不是唬人的,我可不信,哪有人會把地抵出去!”
高彪的尾音在空氣中打了個顫,明顯的底氣不足。
周圍又是一陣談?wù)撀暎贿^明顯收斂了很多。
“這咋辦”
“這也沒個識字兒的人啊,要不還是先別動,等里長來”
“行行行,里長肯定認(rèn)識,等里長來拿主意?!?/p>
“要我說這王氏也不是個好的,就她那脾氣,就算這地不抵出去,以后也說不準(zhǔn)是誰的呢?!?/p>
短短一陣躁動之后,出面的是沈澤安鄰家的牛老舅,老人家在村里還是有幾分面子的,“外生啊,這樣,我們也認(rèn)不來這個,我們先等里長來,到時候好好尋摸尋摸”
李沐眼皮微抬,看一眼站在屋檐下的青年,對方身子在風(fēng)中有些單薄,偏偏站得直直的,靜靜的立在那里像顆新長出來的翠竹一樣。
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