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是三月底,正是吃春筍的時候,那么大一片沒人采的竹林,應(yīng)該會有不少筍子。
果然沒讓人失望,沈澤安沿著往里走了一小節(jié)就看到了剛冒出一個小尖尖的春筍,心中騰升起一股喜悅,沈澤安眨眨被汗水刺激的有些痛的眼睛,露出一個笑。
從挎包里拿出匕首,沈澤安把之前丟在地上的竹子邊角料找了一塊,用匕首削成一個木片,用來挖竹筍。
竹子容易有毛刺,帕子要留著之后擦臉和傷口,想了想,沈澤安割下一截袍子上的布料,小心的把竹片的一端包起來,這才開始挖筍。
這片林子的筍個頭不是很大,不過好在埋得也不深,把表面的那層土挖開后就可以直接用手掰出來。
挖出來的第一個筍,胖胖的,除了一個尖尖,剩下的地方都是黃白色的,看著就很嬌嫩,沈澤安把它放到一旁,繼續(xù)找著旁邊的筍子。
這地方的春筍不像冬筍一樣,冒出一截尖尖就老了,春筍不大,就兩個巴掌大小,全在土里的看不見,剛冒出個小尖尖是最好的,再長就不能吃了。
也不難找,往竹子下一瞧,多得是,直接悶頭挖就好,沈澤安挖了十多顆,堆在一起看起來還蠻多的,手掌有些疼了,沈澤安決定歇一下,先把這幾顆筍剝出來吧。
匕首順著筍皮直直的拉一刀,把外面的皮扒掉,就露出來一顆嫩生生的黃白胖子,看著差不多了,但沈澤安不太確定這樣能不能吃。
不能吃的話多背回去也是加重自己負擔,白白浪費體力,沈澤安試探著咬了一口又吐出來,有些塞牙的纖維,還要繼續(xù)剝皮,最后落了一地的殼,手里的白胖子只有巴掌長的一根了。
沈澤安盯著看了一會,認命的把剩下的處理好,拿起竹片繼續(xù)挖,荒山野嶺的有吃的就不錯了,沒什么可抱怨的。
等挖了一挎包的竹筍,太陽已經(jīng)有點落山的趨勢了,沈澤安不敢多留,一口氣都不歇的往果樹的地方趕去。
沈澤安找到的這棵果樹,長得有些高,往上一看樹葉間掛滿了圓圓的果子,把挎包放在地上,沈澤安仔細打量著有沒有成熟的果子。
果子大多是綠色的,只有樹梢上少部分的是青黃色的,沈澤安沒認出來這是什么果子,說實話,看著有些像李子,果子像,看樹葉他分不出來。
沈澤安舉起手里的棍子,打下來幾個,撿起來一看還真是李子,擦擦上面的白霜,咬了一口,又酸又澀的味道蔓延在口腔里。
“嘶?!鄙驖砂脖凰岬妹佳叟で?,把手上的果子丟掉,還是決定爬上去看看有沒有能吃到。
筍子放不長久,也提供不了什么營養(yǎng),李子好歹還有些糖分,值得爬上去看看。
李子樹不算難爬,沈澤安把衣服撩起來塞在腰帶里,把匕首也塞在腰間,攀著樹干一點點爬上去。
一直上到樹梢,沈澤安小心的踩著兩根樹干,一探頭就出了樹枝,沒了遮擋,這個視野倒是可以看到附近的林子走向,不同于其他地方密密麻麻的樹,有一條彎彎曲曲的的地方把樹林劃開了一條楚河漢界。
那地方就是河了,沈澤安細細辨認著他們剛才在的位置,順著河往上走有個山洞,不算很遠,明天或許可以去看看。
現(xiàn)在是初春,最容易下雨了,不找個避雨的地方,保不準什么時候就成了落湯雞,確定好路線,沈澤安就開始看眼前的果子了。
樹梢上的李子不似他剛才吃的那個綠,淺綠色的皮在陽光下透著些誘人的黃色。沈澤安摘了一個,捏著有些軟了,咬了一口汁水順著喉嚨流下去,給身體帶來些許可以戰(zhàn)勝疲憊的甜蜜。
味道還不錯,沈澤安吃完這顆,又試了一顆不怎么軟,但是也帶點黃色的,還行,皮酸了些,果肉尚能入口。
不再耽擱,沈澤安開始動手摘,先往下丟在一處,待會兒在下去撿,這東西比筍耐放,還不用煮熟,沈澤安手上沒留情,把這顆樹上能吃的摘了個遍。
挎包塞滿了,這一堆李子沈澤安只能用衣服兜著走,把幾個摔爛的仔細擦擦吃掉,沈澤安兜著李子往回趕。
樹林彎彎繞繞,走得有些遠了,把沈澤安累得夠嗆,遠遠看到火堆的時候,他有些繃不住紅了眼眶。
結(jié)果走近一看,他那么大一個夫郎呢?
李沐身上的傷很重,與其說是睡過去,倒不如說是半昏迷了,到底還是擔心,一路被追到深山,李沐的潛意識讓他身體剛恢復(fù)一點就驚醒過來。
李沐感覺自己躺在什么東西上,有些軟,腿上和臉上燙的發(fā)慌,眼皮像是被什么東西糊住了一樣重重的睜不開,艱難撕開眼皮后,眼睛一轉(zhuǎn)就看到了一旁的火堆。
難怪身上那么燙,李沐扭頭看了一下,沒見到沈澤安,眉頭皺起來,李沐撐著地坐起身來,腿上的刀傷被拉扯到,疼得大腿都在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