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分道（第2頁）

馮小姐驚疑不定地看著她，她將斗笠摘了，在耳邊比了個(gè)發(fā)髻的形狀。丫鬟愕然道：“你是那天……”

馮小姐看出她是女扮男裝，這才長長吐了口氣，登上車。

車?yán)锶巳齻€(gè)人，雖然馮小姐身段纖細(xì)，也著實(shí)擁擠。陳秉正躺在中間，像一棵枯干的木頭。林鳳君心想：“還好蓋著被子，味道不算沖，不然熏到了她也是罪過?！?/p>

他頭發(fā)散亂，臉頰上的肉深深地陷了下去，馮小姐看了一眼，又癡癡地流下眼淚：“仲南，怎么就到這步田地。”

她眼淚一顆一顆往下落，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林鳳君在旁邊看得同情心大起，這樣的美人原該不食人間煙火，如今竟讓她傷心至此，定是男人的不對。她見陳秉正還不說話，一陣無名火起，便收著力往他小腿上踢了一腳。

他實(shí)在吃痛，不由得哼了一聲。他見實(shí)在裝不下去，只好吸了口氣，用暗啞的聲音說道：“昭華?！?/p>

馮小姐眼淚止住了，悶悶地說道：“仲南?！?/p>

林鳳君松了口氣，比了個(gè)手勢，示意要下車。馮小姐卻拉住了她的袖子，“你留一留?！?/p>

陳秉正抖著嘴唇說道：“你走吧。名節(jié)為重，莫讓人看見?！?/p>

馮小姐向車外望了望，丫鬟在下面守著，指一指西邊的太陽。

她沉默著，半晌才說道：“為什么事先不告訴我爹?！?/p>

他神色平靜：“對不住?！?/p>

她斷斷續(xù)續(xù)地說道：“你這樣貿(mào)然上書，我爹他……豈不叫圣上猜疑?！?/p>

丫鬟在地下站著，也補(bǔ)一句：“陳公子，枉你還是我家大人的學(xué)生，一點(diǎn)官場的規(guī)矩不懂?！?/p>

陳秉正悶悶地咳了一聲，“我……著實(shí)對不住恩師?！?/p>

林鳳君看看她，又看看他，忍不住說道：“馮小姐，他都已經(jīng)這樣了，你怪罪他也是無用?！?/p>

馮小姐垂著頭：“仲南，你對不住的豈止是我爹?！?/p>

丫鬟又道：“我家小姐因?yàn)槟愕氖拢薜貌坏昧?，幾天沒有吃飯?！?/p>

馮小姐只是流淚，忽然從袖子里取出那只首飾盒子，“仲南，這鳳釵……”

陳秉正勉強(qiáng)睜開眼睛，眼神在盒子上很快地滑了過去，“不認(rèn)識?！?/p>

馮小姐和林鳳君面面相覷，林鳳君頓覺自己的信用受了懷疑，張開嘴無聲地說道：“我沒撒謊?！?/p>

馮小姐無奈地苦笑道：“仲南，我知道是你?！?/p>

陳秉正微微搖頭：“不是。”

她自言自語道：“其實(shí)我爹以前同我提過……”

陳秉正打斷了她：“昭華，我已經(jīng)是個(gè)將死之人……”

她臉色更白了三分，“不，不會的?！?/p>

（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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