蕓香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她噌的一聲站起身來,將門帶上。
林東華在隔壁剛吃了藥,正準(zhǔn)備運氣調(diào)理,忽然看見女兒又虎著臉進來了,笑道:“我的乖女兒,又犯什么氣呢,就說我去值夜合適?!?/p>
“被攆出來了?!绷著P君大剌剌地往椅子上一坐,盤起腿,壓著聲音道:“您也別去。沒想到這地煞星還是個好色的坯子,叫了姑娘唱酸曲子還不說,八成還要干壞事。”
父親被嚇了一跳,心想以陳秉正的傷勢,這具身體要是還能干什么壞事,實在是天方夜譚。他見女兒氣鼓鼓的樣子,一陣好笑,伸手捏捏她的小圓臉,“我當(dāng)是什么大事。鳳君,你這個樣子可真像鼓滿氣的河豚,一身圓鈍鈍的全是刺。他不要你伺候值夜,豈不正好?!?/p>
“他就是個假正經(jīng),看著道貌岸然的,其實……”她頓了頓,“一肚子壞心思。”
林東華笑道:“什么時候鏢戶能挑主家的不是了。”
“說兩句還不行?!彼龑⑹址旁谔栄ㄉ希脛虐戳藘上?,緩解一下雇主的難纏,“他倒是很機警。爹,昨天……他聽見你的動靜了?!?/p>
林東華這一下吃驚不小,他挺直了腰背,伸手在嘴唇上點了一下,示意她將聲音再降三分,“什么時候?”
“三更過了,沒睡著,說聽見有人往柴房走。我胡謅八扯了兩句,他倒是信了,沒有追問,只是我心里總是不踏實。姓陳的眼睛尖,耳朵靈,若不是動彈不得,八成要露了馬腳。”
林東華神情漸漸變得凝重:“真是冤家路窄,若不是他,咱們倒也出不了京城。我給芷蘭吃了些假死的丹藥,她呼吸心跳極緩慢,白天在棺材里還能昏睡。只是這藥效用有限,她又不能斷了吃喝。”
鳳君低著頭一言不發(fā),過了一會才說道:“早知道我便不攔著您給他用迷藥了?!?/p>
“你攔得對。兩個車夫,我能算準(zhǔn)藥量。陳大人……只怕我一時下手重了些,再也醒不過來。”他在屋里轉(zhuǎn)了幾圈,眉頭緊皺,“他是個好人,原不該死,走一步看一步?!?/p>
林鳳君嘟著嘴:“哪里就是好人了,這人好像不貪財,但好色?!?/p>
林東華心里一動,他從包袱里拿出一根細長的銅管,將一端貼在墻壁上,一段貼近耳朵,隔壁屋子里的細微聲響頃刻間便放大了十倍。
并沒有唱曲的聲音,他正在疑惑,忽然聽見兩個人高低起伏的呼吸聲,氣息不穩(wěn)。男人喘氣聲很急促。
他臉色立時變了,林鳳君在旁邊看得真切,好奇心大起:“爹,我也聽聽。”
陳秉正聲音微弱,“你摸一摸,是不是有點熱?!?/p>
“嗯,有一點?!?/p>
接下來是輕微的水聲和摩擦聲,林東華腦子里一片嗡嗡作響。他把住這根銅管死死不放,將女兒推到一邊,“鳳君,自己到一邊玩會吧?!?/p>
鳳君見他語氣生硬,知道必有緣故,眼珠子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爹,他倆肯定是在干壞事,對不對?!?/p>
林東華的臉?biāo)查g漲紅了,“你懂什么,小姑娘家家的,說話沒遮沒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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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聽琴
“我哪里不懂了,爹,我還見過你跟我娘干壞事呢?!?/p>